萧钦竹将人甩开,扔给士兵收押。镇北军快速穿入,将人群分隔开,将人里外控制住,不让更多人进来,也不可能放一个人出去。
“你!光天化日你还要杀人灭口!”
“救命啊!救命啊!”
所有来闹事的人都喊叫起来,可这时——
在镇北军的铁甲下,再无人敢声援助威。
逼问
现场陷入一种尴尬的氛围, 里头喊叫的人沸反盈天,但围观的人却各个噤若寒蝉。
庄良玉就静静看着这些人哭闹,萧钦竹想从人群中走进来, 她微微摇头,止住他的脚步。
此时此刻, 萧钦竹公然带兵出现已经落人口舌,若是在站到她身边来, 怕是要被不少人指指点点。
“你所叫嚷的这些皆是有名无实,若是追究下去,给你个诬告的罪名,你觉得你的儿子日后在邻里乡亲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
“你威胁我!”
庄良玉不以为意, 看向妇人身后已经开始瑟缩的其他人:“我只是在告诉你以及你身后之人利害关系。”
“做事情要想清楚后果,不要被人当枪使。”
“你当我们没读过书都是傻子吗!我们是不识字, 但好歹有个良心!你乱写书, 祸害的是所有人!”妇人身后一位老头颤巍巍说道,疾言厉色, 痛心疾首。
庄良玉咦了一声,困惑道:“尔等既然不识字也不读书,又是如何看懂了书, 按照书里的方法耕作?”
老头哼了一声:“自然口口相传!”
“您又如何知晓别人告诉你的就是对的?”
老头语塞, 那妇人又冲上前来,喊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蛇蝎心肠?邻里相亲相互帮助,才不会欺骗!大家今年都吃不饱饭!”
庄良玉故意露出为难的神情, 这些人以为胜利在望,甚至是有机会, 又往前一扑一扑地叫喊, 哪怕有镇北军将士挡着也难以拦得住, 好像不给庄良玉添点彩誓不罢休一般。
一直站在人群外的萧钦竹蹙起眉头,可又想起方才庄良玉的眼神,只能忍住。又命人去催,时时刻刻留心着里面的动静。
“你们看得哪本书?听了哪本书的方法?”
“你问我们?你自己写的你不知道吗!”老头敲着拐棍怒不可遏。
“老人家。”庄良玉微微一笑,“鄙人到目前写过的书无数,仅《开物记》一书便有五卷,更别提寻常时候写的手札,您不说清楚我错在哪里,万一今后有人跟您一样走了错误的路,我这不是就真成‘祸害’了?”
可这群人哪里能说得出个一二三来?
本就是见隔壁村因着有庄家指点,收成一年比一年高,见了眼馋。旁人吹两句风,给点好处,这就眼巴巴跟着上来找人麻烦,就像讹点好处回去。
“这样吧,老人家,您说说您家的地在何处,庄某亲自去看看,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可还有补救的措施。若是真的往年勉强能吃饱饭的地换了耕作方式便让一家人揭不开锅了,那看来,庄某真是错得离谱。”
庄良玉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可放在这些人眼里便如同蛇蝎恶魔。一个女子,怎能不畏惧这种阵仗?
庄良玉仿佛对这些人的胆怯一无所知,又走上前两步,轻声问道:“老人家,您说可好?”
“就是!让庄先生跟着去看!她要是乱写,又如何能做得了国子监的祭酒?教书育人岂不是就成了误人子弟?”
“就是就是!我们这么多人做见证,老人家你直说便是!”
洛川郡主抱臂冷笑一声:“他有什么胆子‘直说’?左右不过是来讹人而已,支支吾吾言语不详,平白来辱人名声!”
“你!你信口喷人!”
洛川郡主脾气大,吊起眉梢,眉眼间尽是嘲讽:“既然你说自己说的是真话,那你就说出来到底是哪本书,说不出是什么书就说你的地。庄良玉要是感在本郡主面前误人子弟,本郡主第一个上书让她从国子监滚蛋走人!”
“就——”
“就什么?”
“就是那样的书!”
老头慌乱之间抬手指向用来张贴学子文章告示的榜单。群青论坛的目的在于要将学子文章传阅四海,故而在张榜之时便出了样书。上百本样书用线固定在桌上,供来来往往的人随意翻看。
不仅国子监门前支了这样的书摊,西都城中还有几处地方都支了同样的告示榜和摊子,有些颇有名气的跟翰林院有往来的书斋,这时也已经拿到了第一批赶制出来的新书。
这老头的话一出,先前学子中看庄良玉不顺眼的,甚至还起哄的人立时安静了。
这书——
这书根本就不是庄良玉写的啊!
大家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闪过尴尬,这——就是不知是谁的文章这样倒霉,竟然摊上这样的事。
庄良玉再次问道:“您确定是那样的书?”
“就是!俺们村里的先生从城里回去,说有人张榜,将书摆出来随意看。他就是看了书才回去告诉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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