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一点冷风钻进来,这才躺下安心睡觉。
萧钦竹自幼习武,本是个火力壮的,冬日里也不甚畏寒,可如今——
萧钦竹感受到屋里地龙蒸腾的热气,感受到塞在被子里的汤婆子,还有特意加厚过的棉被,倒觉得热一些也无妨。
因着要进宫,萧府上上下下也算忙碌。
在这种场合里,着装行头要格外注意,故而庄良玉又一次感受到了近乎成婚那日一般复杂的梳洗流程。
这次进宫,萧府的六个人就要去四个,只有萧老夫人因着年事已高,所以留在府中。
萧吟松早早就兴高采烈地钻去萧老夫人的院里,就等着几个人一走就开始兴风作浪。
庄良玉也觉得这小萝卜头的想法很有意思,明明忠国公府的人都纵着他的性子,除了课业方面也不多加约束,但偏偏萧吟松拿着大人不在家当期待。
总要寻求刺激,偷偷摸摸做些萧夫人萧老爷都不会过多管束的事情。
搞得他好像真就是个顽劣且不服管教的娇贵小孩儿。
乘上去雍和宫城的马车,萧吟松站在国公府门前兴高采烈地挥手,转头就撒欢儿一样地跑了回去。
庄良玉放下帘子,笑吟吟地看着萧钦竹,“你小时候也像吟松这般贪玩?”
萧钦竹沉默着摇摇头。
庄良玉有些好奇,“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五岁时入得宫中做皇子伴读,在宫中不便家中自在,多有约束。”
庄良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萧钦竹五岁的时候她爹正是在宫中做太师,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
庄良玉没正经上过庄太师在尚书房时的课,那时讲的都是帝王学,她半点不感兴趣,听过就忘。
萧钦竹知道庄良玉好奇,黑沉的眼中似乎亮起,隐隐好像在期待什么,他主动说道:“我在宫中做了十二年伴读。曾得庄先生指点颇多。”
虽然二人已经成婚,但萧钦竹还是愿意称庄太师为庄先生。
“幼时父亲在宫中任职,我常伴父亲左右,小时候我兴许见过你。”
萧钦竹眼中的光又悄悄暗了下去,眉头微蹙,嘴唇抿起,绷成一条僵直的线,竟然有一丝违和的委屈。
良久,萧钦竹像是不甘心似的说道:“兄长曾与我一同在宫中做伴读。”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曾经真的见过。
可庄良玉现在脾性被人说混不吝,小时候自然也不会是个省油的灯,岁时破坏力有限,还能跟着去尚书房晃一晃。
等后来年岁见长,庄太师逐渐发现自家女儿是个想法上离经叛道的怪才,可又舍不得庄良玉聪慧,便将人带到尚书房旁听,然后又将人悄悄安置在教室隔壁听墙角。
免得她将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随口说出,再惹了皇城里那些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的皇子皇女们。
所以,在庄良玉的记忆里,萧钦竹大约只是她幼时记忆中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说到自家兄长,庄良玉来了兴趣,向萧钦竹的位置靠了靠,说道:“我哥上学堂时是不是经常被罚?”
“良玘兄长在功课上颇为得心应手。”
庄良玉猜萧钦竹这是给她哥留了面子,于是又问道:“你被我爹罚过吗?”
萧钦竹思索片刻,“甚少。”
庄良玉顿时乐了,“那还是有的。总不能只有我一个总是被罚。”
“庄先生会罚你什么?”
“抄书是家常便饭,偶尔还会让我手腕端鸡蛋练字,要不然就是去整理打扫他的藏书……”说起这些,庄良玉简直觉得庄太师罪恶深重,可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停了。
她抬头看着萧钦竹,眨眨眼睛,不确定地问道:“我是不是之前就见过你?”
萧钦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最后却归于沉寂,将所有过往绕成两个字,轻飘飘地说道:“……见过。”
没心没肺
庄良玉是个没心没肺的, 她甚至碰了碰萧钦竹的胳膊说道:“虽然记不清了,但还是有点印象,看来你我二人之间也算有些缘分。”
“嗯。”
庄良玉又坐回了原位, 完全没听出萧钦竹语气里的低沉和失落。
庄良玉一直是个不大为难自己的人,很多对她不重要的东西都会被她刻意忘掉。用她自己的话来说, 就是人生在世这么难,好不容易重活一遭, 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自己的快乐生活。
于是当年还不重要的萧钦竹就这样被庄良玉打进了记忆的压缩包。
现在萧钦竹就只能独自生闷气。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庄良玉坐在车里,看似端庄,实则已经卸了力道半靠在萧钦竹身上。
萧钦竹似乎早就习惯如此, 甚至也配合着放低自己挺直的腰板来迁就庄良玉偷懒。
庄良玉今日穿得颇为隆重,因着是宫宴, 所以衣服风格穿得喜庆, 暗绿的底上有各色花草的抽象图纹,襦裙上的针脚刺绣也精美漂亮, 让她有种自己是移动圣诞树的错觉,像是个花纹精美的景泰蓝花瓶。
头上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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