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
醉仙楼的上菜速度很快,不多时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送了上来。
庄良玉今日被日头照得食欲不佳,吃得慢条斯理,只挑着自己最喜欢的菜下筷子。
席间叶四和萧钦竹二人推杯换盏,庄良玉都兴致缺缺,话题到了她身上才支应两声,倒是对面坐着的萧吟松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大罪人一样。
庄良玉来了兴致,开始有样学样地盯着小萝卜头看。
不过几息功夫,小萝卜头面上绯红,冷哼一声,像是恨不得扭断脖子一样转头看向一边。
突然又没意思了。
庄良玉似是困倦地用团扇掩面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瞬间变得雾蒙蒙起来,“叶四,改日再见,今日实在乏了。”
“萧兄幸会,后会有期。”
至于小萝卜头萧吟松——
她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期盼
等庄良玉溜溜达达地回国子监,已经是日头偏西的晚膳时辰。
白日里喧嚣热闹的国子监此时安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国子监中负责侍奉的小厮在清扫路面,见她回来点头问候,“二娘子,庄老爷在后院厅房等您用晚膳。”
庄良玉点头,带着春桃去后院。
十年前她母亲去世,出了丧期以后,庄太师便带着她和哥哥来了国子监住,顺德帝怜惜,便在国子监后面重新修了院宅。
与庄府无异,是太师品级的规模院落。
只可惜庄家人丁稀落,偌大的宅院里也只住着她和父亲两个人。
到厅房时,碗筷饭菜已经布好,只差她就座。
“父亲。”
庄太师微微颔首,他现在虽然只是国子监祭酒,但官阶品级还是太师一品,是以人们还是称他庄太师。
“用饭吧,饭后有事。”
庄良玉看着碗里的饭菜,突然觉得没了胃口,一般父亲这样说,大多没有好事。
可她左右思量,也没觉得最近自己做了什么。
国子监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进新鲜血液,总是逮着一群羊毛薅也不是她的风格,是以她安分了许久,久到叶四都敢看她的热闹。
在思量中吃完饭,庄良玉跟去父亲的书房,让春桃在外面候着随机应变,又提前跟自己的婢女夏荷打好招呼。
“无须多事。”庄太师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庄良玉也不觉得尴尬。
她说:“春桃一个人候着也挺无趣,叫夏荷来陪陪她。”
顶着庄太师面无表情的脸,春桃心里一阵打鼓,硬着头皮说道:“回老爷,是叫夏荷来跟婢子做个伴。”
庄父只是挥挥袖子,道:“进来。”
庄良玉的心放下去一半,她没少坑过国子监的学子,可是她爹也没少坑过她,也没少借刀杀人,由着她帮忙收拾世家送来的子弟。
进去以后庄父背着手,对着墙上的字画深思。
庄良玉的重心左脚换右脚,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庄父终于说话了。
“今日申时,圣上召我入宫,言语间提及你的婚事。”
庄良玉只是听着,心里波澜不惊。
但庄父似有不忍,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
庄良玉只说了一句话,“父亲,圣人言不可议。”
庄太师像是老了许多,一声沉重的叹息后,低声道:“圣上召我入宫,提及你的婚事,也提及京中世家子弟,看似选择颇多,实则毫无选择。”
在这个年代,女子不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流言蜚语,意味着抬不起头来。
但对于庄家而言,她的不听从意味着接踵而至的皇家猜忌和限制干涉。
“圣上何言?”
庄良玉的心中提着一口气,总怕她父亲真的会说出永定王的名姓。
可她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一身青绿。
“萧钦竹。”
庄良玉这口气总算顺了下来……
哪怕改变不了自己最终还是要被顺德帝指婚的命运,但至少不会被永定王一杯毒酒赐死,在后宫里任由尸体发烂发臭。
顺德帝虽有文治武功,但子嗣福薄,到现在拢共有过六个皇子,两个公主而已,其中还有两个皇子早夭,如今只剩下四个皇子,最小的才十二岁,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岁。
想来今日永定王的接触也必定是有所预谋。
“圣上——还算顾念旧情。”半晌,庄父叹道。
若是真的一点也不顾念,怕是她的婚事就要成为制衡皇子夺权的筹码;可若是真的顾念,就不该用萧家来监视庄家。
萧家世代出文官,唯独到了萧钦竹这一辈出了个赫赫有名的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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