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比严均成这个当事人都更早一步察觉到他的心思。
不过大家都默契地当作没看到。
从涂改液开始,严均成跟郑晚交流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投桃报李,严均成也会将自己订正的试卷还有笔记本借给她。
一开始,只是「感觉」缠绕在手指,到后来,是手臂,是胸膛,是发丝,最后直击胸腔、心房。
春末夏初,气候反复无常。
昨天还炎热,今天就下起瓢泼大雨,气温也很低。
郑晚淋了些雨,瑟瑟发抖。
严均成将自己的外套递给
了她。
其实一直到此时此刻,严均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生产生情愫。
他只是觉得郑晚跟别人不一样,她……很干净,如果说他一定要跟什么人打交道,他会选择她。
他借给她的笔记本,她在还给他之前会检查有没有折痕,封面有没有沾上别的东西。
它比他借出去之前还要干净。
甚至跟她交流,他也觉得无比的舒适。
当然,他也不觉得他能跟一个女生当朋友。
郑晚却不知道该不该接他的外套,有些迟疑——事实上,除了他以外,也有别人要借外套给她,但她总觉得那几个男生身上有一股味道,准确地说,是不太干净的味道,她也挑,当然不想披上。
严均成身上就没有,既没有香味,也没有别的味道。很干净。
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自己如果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跟她借涂改液了。
一个并不怎么跟人来往的同学,她会有意识地想要保护,或者说维持同他之间这很浅很淡的「交流」。
她在他身上并不会察觉到类似「孤独」「孤单」的情绪。
他在他周围画了一个圈,他不会走出去,也不会让人走进来。
当他愿意跟圈外的人「交谈」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他。
她接了过来,小声说:“谢谢。”
晚上下课前,她还给他写了张纸条:【衣服我回去洗了再还给你,可以吗?】
严均成如同拆礼物一样,拆开了这叠好的纸条,回了她:【你决定。】
……
如果,如果他知道这一件外套最后会击垮他内心的防线。
他还会借吗?他也不知道。
郑晚很快地就将洗好的外套还给他。
严均成也淡定地接过来,鼻间满是那股他最初闻到的味道。
不,也不一样,似乎少了些什么,他说不清楚。
他甚至还在想,她家这洗衣液的味道还挺持久,大概率是她爸爸或者她妈妈洗衣服时用量过多,这其实不太好。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穿上外套。
突然。
他定住了。很奇异地,很奇妙地,他脑海里冒出这样的感受——
他好像抱着她了!
当天晚上,严均成做了一个令他难受却也兴奋的梦。
他的确自傲,也自大地将自己跟其他同性划了明确的分界线。
然而这个梦将他过往的意志全都粉碎。
第二天天都没亮。
他起床后狼狈地关上洗手间的门,开始清洗床单。家里的洗衣机声音过大,他也不愿意在清晨吵醒家人。
对自己这样的反应,严均成甚至感到厌恶,更厌恶的是,由于涉及到了知识盲区,梦境也戛然而止,他竟意犹未尽。
严母习惯性早起。
见儿子在晾晒床单,她正抬腿要过去询问,想到儿子的年龄,她也尴尬地移开视线,只当没有看到,如同往常一样准备早餐。
在这一代的长辈心里,跟孩子谈论生理实在难以启齿。
这一部分也是留白。他们深信,到了一定的年龄,该懂的都会懂。
郑晚并不习惯早上骑自行车去上学。她家离学校并不算远,公交车就从门前经过,挤上车后,她碰到了班长。
班长是个热心肠,怕她被别人挤着,拉着她的书包肩带,让她过来。
“你家住这块儿呢?”
班长有个很武侠的名字,叫孙凌风。
孙凌风长得也高,已经快突破一米八了。
“嗯……”郑晚点头,公交车上几乎都挤满了学生,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又问他:“之前怎么没在这路车上碰到过你?”
孙凌风笑了笑:“我自行车坏了,这两天就坐公交车。还是骑车方便。”
“确实,等车也很不方便。”郑晚又问他,“那这条路好骑吗?”
天气也逐渐炎热。
以前初中就在她家附近,走路就能过去,现在上学还要坐车,去年倒还好,入学时已经是九月份,热也就热了一个月左右,也可以忍受。
现在这公交车也没冷气,可想而知到了夏天有多难捱,光是想象一下各种汗味交织,她就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孙凌风回:“还行,有自行车车道,没什么危险,不过就是夏天太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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