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伙就从胡大夫家的方向跑向车站,他远远地看到陈凝,就朝她招手,手里还捏着个纸条。
“陈……陈凝,胡大夫让我告诉你,他有个急诊马上就得走,他今天没办法陪你去省城医院了。”
“喏,这是他给你写的条子,让你照着这上边写的地址去找人。”
那小伙一骨脑地把胡大夫交待的话说给了陈凝听。这时候,一辆红白相间的公交车从西边路口缓缓开了过来,陈凝也没有时间再想别的,只好接过纸条,跟他道了声谢。
小伙还急着去上工,交完纸条就走了。季野在旁边见了,就问陈凝:“你自己去过省城吗?能不能找到地方?”
陈凝心想,她以前的时代跟现在跨度这么大,她就算是去过也没什么用。
“没去过,等到站了,我按着纸条写的路线走吧,不清楚的就找路人打听一下。”
季野听了就说:“城里人多车多,有的地方还挺绕的。你自己一个人去的话,怕走错路,找车站可能也费劲。三院我熟,要不我送你过去吧,我今天不用回单位,时间来得及。”
陈凝深知自己方向感极差,属实是重症路痴患者,以前去陌生的地方全靠导航。让她自己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真的有可能走错路误了时间。因此她没有拒绝季野的好意,朝他笑了下,说:“那太好了,有你帮忙,相信我会及时赶到的。”
季野点了点头,说:“嗯,都是小事,车来了,你先上。”
汽车缓缓停在路边,陈凝先上去,季野跟在后边,两个人前后脚地往里走。
车上的座位几乎已坐满了人,两个人一直走到最后边才找到了两个并排的空座。
陈凝先坐到里边靠窗的位置,见季野还站着,就拍了下旁边的座位,说:“就这一个空座了,你也坐吧。我听说到省城至少要两个半小时,还远着呢,站着累。”
季野这才坐下,他身体坐得很直,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盖上,始终目视前方。在陈凝看来,就好象他前边座位那男人的头顶上有宝似的。
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从帆布书包里拿出一本针灸书,慢慢翻看。
胡大夫告诉她,说这次培训班对于针灸很重视。因为这年代物质贫乏,百姓生活质量普遍不高,缺医少药是常事,上级号召基层医生们要尽量学会用简效廉的方式来为群众治病,而针灸就很符合这简效廉的要求。
等她见到彭大夫,对方一定会考一些经络穴位方面的知识。她当然是不惧的,不过抽空看看相关资料也是好的。
这时候的路况普遍不好,哪怕进了县城,路上也不时有深深浅浅的小坑。陈凝看了大概二十分钟,眼睛就晃得难受。她就把书收起来,抱臂靠着椅背坐着。坐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起得早,再晃来晃去,就有些昏昏欲睡。
旁边的季野一直坐得笔直,仿佛这些晃动都对他没什么影响。因为腿比较长,他的膝盖顶在了前座的靠背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正陈凝自己是没办法长时间保持这种姿态的。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汽车猛地一晃,随即一股强大的惯性从她左面推着她向右倒去。这股惯性持续又强大,哪怕她一把抓住了前座的椅背,试图保持身体平衡,还是控制不住地向着季野的方向拍了下去。
季野一只手抓住椅背,身体未动,仓促中他就感觉陈凝上半身朝他压了过来,柔软的触感和清冽的气味猝不及防地将他裹住了。
他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顷刻间整张脸全都红了。他下意识去拢住陈凝的身体,却又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左手圈在了陈凝的腰上。
他手指像发烫一样,如果不是怕陈凝向前方椅背上撞过去,他就要收手了。
车里乱成一团,几乎所有人都东倒西歪的,刚坐稳一点,就有人不满地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开车的?”
司机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有羊跑道上来了,不得躲着点吗?叫啥叫?不爱坐就下去。”
这回没人敢说话了,车子晃了几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陈凝也挣扎起身,手掌在季野腿上撑了一下,终于坐直了。
刚才的事太突然,她迫于惯性伏在季野身前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心跳剧烈,怦怦怦地,强劲而有力,像要跳出胸腔一样。
扭头看了他一眼,果然看到他脸红得厉害,这回他就算想遮掩都遮不住。陈凝只觉得他这么容易害羞,实在是有意思,不知怎么地,就朝他灿灿地笑了。
季野正好往她这边瞄过来,两个人眼神碰了下,他也没忍住,咧开嘴笑了笑。随即板住脸,握拳在嘴边轻咳两下,往旁边看去。
这时,他听到陈凝说:“你牙真白。”
“轰”地一下,他刚刚退烧的脸又红了,紧接着咳了两下,像被呛着一样。
陈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坏,明知道他与异性接触不多,容易害躁,还逗他。
怕他再窘迫下去,她就收回视线,小声说了句:“刚才谢了啊,要是没你帮忙扶一下,我就磕着脑袋了。”
“嗯,没事。”季野只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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