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罗洁不敢替陈凝作主,就笑着说:“当然要看凝丫头的,这事要是成了,可就了了咱们两家的心事了,好事啊。”
“今天你们一家人都别走了,一会儿我杀个鸡,再割点韭菜,咱们包点韭菜鸡蛋馅饺子,再炖鸡吃。”
这年头谁家都只是勉强能吃个饱饭,家里的肉蛋都舍不得吃,会在赶集时偷偷拿去卖了,贴补下生活。
罗洁不好意思让苏金萍这么破费,就想拒绝,苏金萍在她开口之前拦住她,说:“见外了是不?以后婚事成了,咱们可就是亲家。”罗洁这才答应了,开始陪着季老太太说话,话语间也在有意无意地打听着季野家里的情况。
他们说话时并没有特意降低音量,房子也不怎么隔音,所以他们说的话季野和陈凝都听到了。季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工具,看了眼陈凝,说:“我奶奶没有全说实话,她没告诉你,我爸不太好相处。只不过我跟我爸不在一起生活,来往不多。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出嫁了,哥哥在外地工作。”
陈凝早就猜出来季野家里情况不是很简单,她甚至想过季野的亲生父母之间或许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早有思想准备,就说:“没关系,你先修吧,我看看怎么修?”
季野也就不说话了,开始低头拆解收音机。
西屋南北向都有窗户,两边窗户对开,空气流通,倒也不憋闷。可到底是六月下旬,临近中午,天热得很,陈凝没坐一会儿,后背就有细细的汗珠沁出来。
季野穿着长袖衬衫,里面是一件白色背心,比陈凝还要热。时间稍长一点,他脸上就有汗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
他手上也是汗,粘粘的,用起工具不大顺手,就拿起旁边的旧毛巾擦了擦手,顺手又要解开扣子,准备把衬衫脱了。
刚解开第一粒扣子,他的手就停了下来,看了陈凝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拆好的收音机,开始研究里面的零件。
陈凝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刚刚季野是害羞了?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脱衬衫。如果她没在这儿,估计他早就脱了。
她也不说破,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看到旁边有个水盆,就拿起那旧毛巾,在水盆里投了一下,拧了拧,递给季野,说:“天热,擦擦汗吧。”
季野接过去,说了声谢谢,随手胡乱在脸上脖子上抹了几把,然后他自己去把手巾洗了又挂起来。
陈凝发现他耳朵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她心里不觉有些好笑,这几天的郁闷都减轻了几分。
两个人从进来西屋,季野就没往她身上看几眼,话也很少,陈凝干脆过去把西屋的门拉开,免得两人在密闭空间呆长了他更不自在。
苏金萍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发现季野已经开始重新把收音机组装起来,就说:“这么快就修好了?”
“哎呀季野你看你热成啥样,那汗一道道的,穿那么多干嘛?你把汗衫脱了。”
说着,她上来就去扯季野袖子,季野不由得往后躲,说:“我不热,真不热,你别闹。”
“还不热,你看你脸都红了?哎哟,你这是不好意思了吧?”
苏金萍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季野脸更红了。他这表现惹得苏金萍啧啧称奇,心道这铁树不会是开花了吧。
陈凝不想让季野再不自在下去,就站了起来,说:“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去帮忙做饭吧。”
苏金萍这回没拦着她,让陈凝帮忙择韭菜去了。
天热,她家在院子里砌了一口锅,夏天时炒菜做饭都在外面做。因为季老太太最近在这儿养病,他们又在锅边砌了一个小炉子,专门给老太太熬药。
上一副药刚刚吃完,中午要吃的药已经泡了半个小时,季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洗干净砂锅,点着了柴火,坐在灶前的小马扎上看着火开始熬药。
罗洁看他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做熟的,想必平时也没少照顾他奶奶。这么一瞧,就觉得这小伙子不光家里条件好,工作好,还会照顾人。心里本来有八/九分的满意,此时几乎已攀升到了十分。
苏金萍过来碰了下她的胳膊,朝她挤了下眼睛,说:“怎么样,我给凝丫头介绍的对象不错吧?要不是季野他人真的不错,我肯定不能跟你们提。咱俩五六年的邻居了,我可不能坑你们。”
罗洁哪有什么不满的?就说:“我没什么可挑的,就盼着小凝嫁过去能过得好,这样我以后也可以跟我二嫂和她爷交待了。”
苏金萍忽然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说道:“我差点忘了,你说过几天咱们去季野家看门子,要不要跟凝丫头她大伯一家说一声?要是不说吧,这不太合常理。要是跟他们说让他们也出人跟着去,又怕他们一家到时候搞出什么事来,大家伙都不痛快。”
罗洁心里其实早就惦记这事儿了,他们家在祝家村是小姓,一门三兄弟,现在就剩这老大老三兄弟两家和陈凝一个人。按理说,陈凝要结婚,他们两家怎么都得出点人给陈凝撑场子。光她和她丈夫出面,实在是人单势孤,而且说出去也不大好听。
可一想到陈凝大伯一家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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