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算不算是被牵着鼻子走?”
“算。”依旧是叶炽走在前面:“不过,连您都是头一回来这地方,也算是一处大发现吧?该来的总要来,该闯的总要闯,偷了我的锅,扣了我的剑,不就是想引着我来么。搞这么大阵仗,可别叫我失望。”
两人连火折子都没点,任由那暗红色的光芒落在身上。
严春秾又看了一眼叶炽的双眼,诡异的光芒下,那灰色仿佛退却了许多,但叶炽脸上的表情,早都不是当初给他剃头时候的肆意和无所顾忌了。
她看似气势不输人,但心里也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吧?
等待他们的,或许是无法抗衡的存在。
甬道看似长,但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暗红色的光越来越盛,一股久违的邪气就藏不住了。
叶炽心里一抬又一落,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要验证心里的猜测,她又见到了彼岸花。
像是盛开在冥界一般,肆意的在着不见天日的洞穴里开放着,细细的花蕊弯成统一的弧度,或一簇簇紧挨着,或稀落落的单独开着,近看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若是远一些,就发现这些红蕊开放的节点,像是树根的脉络,或者说有些像流动的血管。
是的,看上去静止的彼岸花,实际上在动。
还是有规律的动。
叶炽心中转过许多念头,最直接想到的是之前见过的那颗心脏。
但,目前还看不到那颗心脏。
越往前,花越来越茂盛,阴气凝成的水滴汇聚成小溪,靴子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但远远不够,叶炽不得不用灵力护住双脚;那边严春秾安抚的看了她一眼:“顾好你自己,我都习惯这些了。”
终于,两人通过了甬道,看到一个岩石和彼岸花组成的穹顶。
穹顶之下是一处圆形的空间,中间十分空旷,边缘位置全是刑具,间或夹杂着一些烹饪工具,刀、斧、炊具,应有尽有,还有一些正在切割的尸体,看上去还很鲜活。
暗红色的轻纱幔帐胡乱的挂着,石壁上两两对立挂着十个面具,一个面无表情,其他九个都是笑脸。
而他们面对的方向,对着主位。
主位空悬着,倒是主位的一侧立着一个巨大的泥娃娃,看娃娃脸上的画工,应该是和墙上的面具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严春秾嘟囔道:“这是师兄当年造的鬼界么?不太对劲啊。”
叶炽再度感到头皮发麻。
因为,那娃娃,从头到脚和之前在遥山镇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个要等比例放大。
遥山镇是通往这里的入口么?
那是否也是出口?
到底还是面瘫不下去了,叶炽没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里很危险,她的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嚣着快逃,可是她逃不了。
越是危险越是诱惑,说明她已经无限接近目标了。
也许把这个地方搞清楚,她就能找到出去的路,能带着那三万多先辈们回家。
两个人还在小心的观察四周,一个夹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响起:“总算来了,可真叫人好等。”
“是谁在弄鬼!出来!”严春秾大喝一声。
“咯咯咯,你自己不也是一副鬼模样?”
宽敞的空间之中无风自动,花蕊散落在各地,甚至落到叶炽的头上、脚边。
泥娃娃红唇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比当时在曹竹月手里还舒适的弧度:“瞧你们,别这么紧张呀。不如坐下来,我们好好喝杯茶,聊聊天。”
茶具适时的出现在叶炽和严春秾跟前,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快绷不住了。这特么究竟是什么东西?一个画上去的娃娃,就这样眯缝着眼睛,说起了话?
不但如此,娃娃还顺手提起一盏灯笼,走动起来。
血红色的曲裾像是翻涌的红色海浪,露出的脚尖小巧精致,一脚碾碎了地上的花蕊,只是它的肤色过于的白,而那盏灯笼……
叶炽只看了一眼,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心态,再度到达崩溃边缘。
她几乎瞳孔地震、肝胆俱裂。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果然,她在那些记忆中看到的都是假的,时鸣根本就没有消散于天地间,因为眼前的这盏灯笼竟然……是用他的人头做的。
时隔万余年,人头竟和在记忆和幻境中见到的,没什么分别。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