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永合殿内,禾临窗抚琴。
“宝儿和琴而歌着实洋洋盈耳!”不知何时,元宏已入了内殿。
禾闻言起身,不及行礼便被元宏一把拉入怀内。
禾枕着元宏的肩膀,柔声道:“元郎怎不令人通传?亦可令妾早些备下。”
轻轻抚摸禾的秀发,元宏道:“朕若着人知会宝儿,又岂能得闻如此天籁之音?”
“此琴曲乃春秋之时郑国民谣,乃一痴情女子思念夫君而作…是朕之过,整日里只忙于前朝之事,疏于后宫,少了陪伴宝儿与淑儿的时日。”
禾闻元宏之言,抬了头,深情地望着元宏,道:“元郎乃天下之君,理应以国事为重…妾知元郎心中有妾与孩儿们,妾不过信手抚琴,随意而歌…”
不及禾言罢,元宏便已将唇紧贴禾的唇,深深亲吻心爱之人。
长夜漫漫,恩爱无间。
一声冬雷,惊醒了睡梦中的帝妃二人。禾急忙忙起了身,便欲往偏殿而去。元宏拉了禾,劝阻道:“瑛儿与淑儿有各自乳母相伴,定是无妨。便是子怀,亦有值夜的内侍在侧,宝儿更毋需担忧。夜里寒凉,你急匆匆出了外去,倘若受了风寒,又如何再照拂孩儿们?”
禾闻元宏之言,复又坐于床榻之上:“元郎言之有理,妾惧雷声,亦恐孩儿们惧怕…”
元宏将锦被盖于禾身上,柔声道:“宝儿当心受凉…朕知你对孩儿们关切之心,只宝儿亦当照拂好自己。”
禾微微颔首,道:“妾记下了,妾日后定不令元郎再为妾劳心…”
忽又一声雷鸣,元宏将禾揽于怀内,道:“有朕在,宝儿莫惧。”
禾抬眼望着窗外,幽幽道:“恪儿如今一人居于王府,亦不知现下里可有被这冬雷惊醒。”
元宏轻抚禾的背,道:“宝儿莫忧,子恪自幼习武,岂会惊惧这雷声?再者言,王府里有那许多侍卫,自当保子恪平安。”
禾道:“恪儿沉稳练达,是妾多虑了。”
元宏道:“朕知宝儿乃慈母之心…子恪独自居于王府,亦难怪宝儿心生担忧…”
倚床栏而坐,元宏又接着道:“子恪如今既已出宫开府,亦不可令其独自而居,是该为子恪择选侧妃,以作开房之人。”
禾知元恪心中只有冯娷,且那夜元恪亦向禾表明心迹不愿迎娶侧妃。此时闻元宏之言,禾心内一紧。禾并非有意欺瞒元宏,只此些儿女小事,禾不愿再令元宏劳心。略作思忖,禾对元宏道:“元郎,恪儿虽已出宫开府,然其不过舞勺之年,血气未定…且高阿姊薨世未满三年,恪儿仍属守孝之期。”
元宏闻禾之言,微微颔首,道:“宝儿言之有理,是朕思虑不周,那便依宝儿,待恪儿守孝期满再做定夺。”
冬夜惊雷非祥瑞之兆,元宏唯恐禾再生忧虑,故而并未言明。
是日晨起,元宏并未如往日那般起身练剑,只对禾道须回御书房批阅奏章,便登辇离去。
御辇将抬离永合殿,元宏便着内侍们往宫城外宣任城王元澄、咸阳王元禧与太傅穆亮及大祭司入宫觐见。
朝臣们本就早早于宫门外等候早朝,得了皇帝旨意,亦不片刻几人便入了御书房。
待众人行罢跪礼,便被皇帝示意起身入座。三宝领几名内侍奉了酪浆,便与彼等一道退出外 --≈gt;≈gt;
道退出外去。
元澄于席间坐定,开口道:“陛下晨起便宣臣等觐见,可是因了昨夜惊雷之事?”
元宏微微颔首,道:“皇叔知朕,冬夜惊雷并非祥瑞之兆,故朕宣尔等前来相商。”
穆亮作揖道:“陛下,所谓冬雷乃生,十栏九空。这冬夜惊雷必主今冬大寒,牲畜遭灾啊!”
元宏笃信大祭司,闻穆亮之言,转头望着大祭司道:“大祭司,你可知此为何兆?”
大祭司如今与彭城公主元钰交好,亦数次被元钰暗示,令其相助右昭仪李氏登上鸾位。昨夜现了冬雷,大祭司便计上心来。此时闻皇帝相询,大祭司便垂首道:“陛下,昨夜惊现冬雷,臣心知不妙,便连夜观天象,雷霆现东南之方,且前为朗月之夜,勾陈星却晦暗不明…”
元宏见大祭司欲言又止,便道:“大祭司但说无妨,朕愿闻大祭司详尽之言。”
大祭司作为难之状,道:“陛下…这…这勾陈之象,实名麒麟,位居中央,主后宫…勾陈星晦暗,不见,女主恶之…”
“冬夜惊雷,乃上天戒之,若女主不去,必遭天谴…”
元宏本欲废后,却因冯诞薨世,元宏顾念与其旧情,便只将皇后冯氏禁足椒坤殿内并未下旨昭告天下。此时闻大祭司之言,元宏紧锁了双眉,道:“依大祭司之言,朕只消废后便可解天象之灾?”
大祭司垂首道:“星象所指,确是如此。”
穆亮本与冯氏一族姻亲相连,自是不愿皇后被废。大祭司方才言罢,穆亮便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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