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心内叹了一口气,知禾此时定是因昨日滑胎,现下里心内思念那个未曾谋面之子。
汪氏知此时纵是相劝,亦是无用,不如寻些其他之事,以缓禾之忧伤。
拿定主意,汪氏近前半步,转了口气,故作轻松道:“过了清明,便是谷雨。待谷雨后,阖宫上下便要启程去往洛阳,到那时,昭仪便可与林夫人相见了。”
禾闻汪氏言及母亲,便转了身,苦笑道:“虽说如今吾贵为昭仪,却已是冯氏之女,又岂可与母亲相见?”
汪氏轻轻扶禾坐于窗下席塌之上,安慰道:“莫说昭仪身于内宫,便是寻常百姓之家,亦不过年节里可返母家探望。陛下待昭仪事事上心,将来若回了洛阳,昭仪与林夫人定可相见。”
禾摇了摇头,道:“元郎虽说为吾之夫,却更为天下苍生之君,他本就劳心国事,又岂可再令他为吾劳神。”
汪氏点了点头,急忙道:“昭仪所言极是,是奴思虑不周。”
见禾此时神情渐缓,不似方才那般忧伤,汪氏心内便是长舒一口气,于是接着道:“昭仪现下里只管养好身子,来日方长,离得近了,与林夫人自会有相见之时。”
禾微微颔首,亦不再言语。
汪氏正欲引太医令与侍医令入内为禾请脉,却闻内侍来报,贵嫔夫人李氏已至。
汪氏闻报,便去往外室,将李氏迎了入内。
李氏向禾行了常礼,便近前笑着对禾道:“昭仪怎得就起了身?该是多歇歇才好。”
禾微微一笑,道:“躺的久了,只觉身子乏累,起了身倒觉好些,劳夫人挂记了。”
对李氏招招手,待其坐下,禾又道:“吉祥对吾言,昨夜夫人于此为吾张罗操劳,亦是待吾睡下,方才离去,吾心内自是感激不尽。”
李氏待禾言罢,满眼含笑,望着禾,道:“昭仪怎就与妾如此见外?虽说论家世、论位分,妾都不及昭仪显贵,然妾却觉与昭仪投缘,待昭仪亦如自家姊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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