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因为他请我们吃饭,我觉得他人很好。」
曾子期对他挑了挑眉,一脸不信的点头:「我相信你。」
其实童家威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动摇,又不敢去想,索性打开电视想转移注意力,但是手指不断的转台,表面上是在看电视,心里根本还在想曾子期的话。
「我应该不是同性恋吧?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童家威看着萤幕,两眼却在放空,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曾子期簌簌的吸光碗里剩下的麵条,口齿不清的答道:「同性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望向童家威,诧异地反问:「你是要出柜了吗?」
「没有啦!你不要乱说。」
曾子期瞧他瞧了半天,方道:「那我劝你不要乱想,你家只有你一个独子,你爸又是那种个性,他不可能会接受。」曾子期好像想起什么,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无奈:「你高中不是还交过女朋友吗?这样就好了,当同性恋很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童家威听了他一番话,想起许多往事。
他和曾子期从国小时期就认识了,因为学区相同、成绩也差不多,所以从国小一路到高中都同校,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同班七年,两人可以说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曾子期是同性恋,童家威就国中就知道了,某天他跟曾子期一起去吃冰,吃到一半的时候曾子期平静的对他出柜了,当时他还吓了一大跳,因为曾子期在学校常常被欺负,很多同学都说他是同性恋,童家威还替曾子期报仇好多次,没想到那些同学竟然说对了,但是童家威并没有为此而疏远曾子期,多年来他一直小心的保护这个秘密,曾子期这些年为了同性恋这个身分吃了很多苦,他是看在眼里的,甚至他觉得自己会跑去当老师,都是因为想要保护更多像曾子期一样的孩子。
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大学时曾子期喜欢上一个社会人士,两人在一起一段时间后,对方丢下曾子期,跑回家结婚了,那次曾子期还犯贱一样的跑去婚礼偷看,完了拉着他去买醉,醉了之后坐在地上哭,怎么拉都不起来,那天还下雨了,就像每一齣偶像剧一样,失意的人都会边哭边淋雨,曾子期整晚又哭又笑,最后他在失去意识前对童家威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不能结婚?
从那次之后,曾子期再也没有正正经经的谈过感情,甚至两年前大法官释宪通过,宣告民法违宪、同婚得以合法的时候,他和曾子期聊起这件事,曾子期也只是给了他一抹浅笑,并未多说什么。
虽然曾子期没有太多表示,但这几年童家威也跟他去了不少次同志游行,他知道曾子期心里其实还是抱持一点希望的,只是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会来。
「喜欢同性或异性又不是可以自己选择的。」虽然曾子期那样告诫他了,但是童家威还是小小的反驳了他的话,这话有几分意味,倒像是在替曾子期辩驳的,一个人要喜欢同性或异性,又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曾子期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低笑一声,拍拍童家威的肩膀,「我只是提早跟你说,我们的社会还没有完全接受同性恋,而且你要想,你光是去年跟我去游行就被家长骂了,如果学校知道你是同性恋,多少都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
如同曾子期说的,社会中还是有许多反同的声浪,尤其童家威工作的场所特别敏感,就算年轻一辈的老师们再怎么想推广性平教育和同志教育,但是由于上级和家长反对而屡次受阻,就算政府再怎么提倡和宣传,学校方面却是窒碍难行。
去年九合一公投前,童家威和曾子期一起去参加游行,不小心出现在当天的新闻镜头里,被家长发现之后一状告到校长室去,家长主张他的行为会给孩子带来不良的影响,希望学校方面将他停职,幸好他只是参加游行,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所以于情于理学校都没有理由将他停职,童家威记得自己被叫去校长室和家长面对面时,孩子也坐在一边,从头到尾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童家威跟那个孩子感情很好,知道他也是同性恋,只是不敢向家人出柜,那孩子就这样坐在旁边,听着自己的妈妈如何咒骂、污辱同性恋,甚至还说了「我担心我的孩子被童老师性侵」这种话,童家威被骂完全不痛不痒,但是却因为心疼孩子而感到愤怒。
这个社会对同志有多么不友善,从公投结果和家长态度就看的出来了,公投的前一阵子,童家威和曾子期都收到了许多家中长辈传来的讯息,都是关于公投的懒人包,童家威知道,一定很多人连公投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看了懒人包就随便投下自己的一票,那阵子曾子期还为此封锁了不少人,每天看新闻都边看边骂。
「后来全校都以为我是同性恋。」童家威好笑的说,「好多学生都偷偷跟我告白,连我篮球队上的都来,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是同志天菜。」
曾子期哼了一声,损道:「学生有恋师情节很正常,青少年成长过程中容易產生移情作用,你不要把自己捧上天了。」
童家威整个人瘫在曾子期身上,像毛虫一样扭动,大有撒娇的意味,但是因为曾子期比童家威小了一号,所以看上去十分违和,他在曾子期身上鑽来鑽去,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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