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奴才斗胆提醒您一句,陛下未允,您还是莫要去见夫人的好,这对夫人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孟松洵闻言赫然止住步子,抬首向池塘那厢望去。
柳萋萋亦在张望,今日,是皇后朱氏提醒她去御花园等着,说或会有意外之喜,原来这个意外便是孟松洵。
她扬起笑意,多日未见的思念在一瞬间喷薄而出,她欲提起裙摆向他奔去,扑进他怀里,却亦被身侧跟着的老嬷嬷所拦。
雪花簌簌而落,两人隔着池塘遥遥相望,虽是不言,可在空中相交的眼神却无声地诉说着一切。
柳萋萋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却仍始终勾唇对着孟松洵笑着,像是在告诉他她一切都好,不必挂牵。
好一会儿,却是先扭过头去,她不想看着他的阿洵哥哥离开,只能无可奈何地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既得如此,还不如她先走。
孟松洵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飘雪中,彻底看不见了,却仍是未动,直到康成被冻得受不住,连着催促了两次,他方才提步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因着白日见到了孟松洵,是夜,柳萋萋并未睡好,夜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索性穿上衣裳,准备起身去庭院中的长廊下看雪。
然经过正殿时,却听一声脆响,像是什么物件坠地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正殿内几乎一片漆黑,只有内殿的位置闪着非常微弱的烛光,想是为了方便朱氏起夜留的。
柳萋萋纳罕不已,生怕朱氏出什么事儿,便往正殿的方向而去。
今夜守夜的人是紫苏,见她走来,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如常道:“这个时辰,夫人怎的出来了,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奴婢一声。”
“不过是睡不着,出来走走罢了。”柳萋萋看着眼紧闭的殿门,问,“紫苏,你可曾听见里头传出什么动静,好似是什么东西打碎了。”
“是吗?奴婢倒是不曾听见,莫不是夫人听岔了?”紫苏道,“何况真出了什么事儿,娘娘早就传唤奴婢了。”
倒也是。
柳萋萋笑了笑,当是她多心了,这些日子朱氏的身子也好了许多,看着气色都红润了,能出什么事儿。
她复又看了眼殿门,同紫苏道了两句,便折身往长廊的方向而去。
殊不知,此时的坤安殿正殿内,朱氏趴伏在那紫檀木雕花圆桌前,寝衣松垮,香肩半露,分明是寒冬腊月,却是额间发丝凌乱,香汗淋漓。
她紧紧捂住朱唇,直到外头没了动静,才缓缓将手放了下来。
圆桌脚上,躺着一只碎裂的白瓷茶盏。
朱氏呼吸凌乱,猝不及防间,身子蓦然往前一扑,止不住发出一声娇喘,忙又慌乱地捂住朱唇,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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