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萋将脑袋靠在孟松洵怀里,尚没什么说话的气力,只含笑摇了摇头。
她知道,她的阿洵哥哥是为了保护她,她还活着的消息若传出去,恐再遭人毒手。
所以他才让她服下了程羿炤给的药,造成她假死之象。
孟松洵自手边倒了杯热茶,轻吹到不烫口了,才小心翼翼地喂给柳萋萋喝下,好一会儿,柳萋萋才逐渐缓过劲儿来,她透过窗缝看向外头粼粼水波,忍不住问:“阿洵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嵇南。”孟松洵答,他将她安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衾被,嗓音轻柔,“将这副棺木下葬后,我会把你安置在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柳萋萋好奇地道。
“一个能供你好生养伤的去处。”孟松洵抬手将她额间的碎发撩到耳后,宠溺地看着她,“亦是一个所有人都会真心疼爱我们念念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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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南一行, 一路上可谓顺风顺水,比原估算的早到了好几日。
听闻孟松洵要来,嵇南老宅的管事已将一切都打点妥当, 按着祖制, 以正妻之礼将柳萋萋的棺椁葬入孟家祖坟。
这般不合规矩事儿一传出去,很快成了嵇南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斥责孟松洵此事做得荒唐,亦有人赞叹他的情深,听闻那妾下葬后,他日日都会前往她的坟前看望, 往往黯然失色地呆坐上一个多时辰。
如此过了十余日, 孟松洵才动身离开嵇南,只这回他走的并非水路, 甚至未回京城,而是继续南下至澜州,入城后的头一件事便是直奔苏家宅邸。
苏家是澜州有名的医者世家,苏家祖上是前朝太医院的御医, 致仕后便在此定居, 世代行医, 还做着不小的药材生意, 家境殷实。
孟松洵自报家门后, 苏家门房急匆匆往里禀, 很快便将人恭恭敬敬地请进了花厅。
喝了一盏茶的功夫, 便见苏家大爷苏泓小心搀扶着一个年迈的老者而来。
那便是苏泓的父亲苏家老太爷。
苏老太爷显然还记得孟松洵, 他倒是丝毫不惧孟松洵时如今的身份, 只在那圈椅上坐下, 瞥了孟松洵一眼, “孟家小子,倒是许多年不曾见过你了,怎的突然来信,说要来苏家拜访。”
澜州苏家不是旁的人家,正是原京城四大制香之首的顾家家主的原配夫人,苏氏的母家。
京城冬日寒冷,当年顾湘绯南下来外祖父家避寒时,孟松洵也曾跟过来两回。但打十五年前顾家出事之后,两边便再无交集,孟松洵突然写信提出来访,于苏家而言,的确令人疑惑。
孟松洵环顾四下,却是面露犹豫,“晚辈有事要与老太爷、苏叔商议,可否……”
苏泓是个聪明人,哪里看不出孟松洵是有要紧的话要说,抬手示意花厅内伺候的婢子们悉数退下。
待厅内仅剩下四人,孟松洵才拱手冲苏老爷子道:“今日,晚辈是给苏老太爷送礼来了。”
“礼?什么礼?”苏老爷子挑了挑眉,不屑地低哼一声,“我这把老骨头还未活到古稀,怎的,怕我死了,提前给我祝寿来了?”
见苏老爷子冲孟松洵这位武安侯,毫不客气地摆出这番脸色,苏泓不由得在心下摇了摇头,自打苏家老夫人走后,这苏家老太爷的脾气是越来越执拗古怪了,苏泓唯恐孟松洵听了这话不高兴,歉意道:“父亲向来爱开玩笑,侯爷莫放在心上。”
孟松洵闻言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会,看老太爷这般康健,晚辈反觉甚是欣慰。”
说着,他看向立在身后一小厮,“阿绯,过来见过苏老太爷。”
那矮矮瘦瘦的小厮忙应声,上前一步,“见过苏老太爷。”
苏家老爷子随意打量了这小厮一眼,却是不悦地质问孟松洵,“小子,说好要送我的礼呢,怎的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晚辈要送老太爷的礼,不就在您面前吗?”孟松洵神态自若地答,旋即看向那小厮,“阿绯,你不是有东西要送给老太爷吗?”
那叫“阿绯”的小厮听得此言,果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面前的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接过那轻飘飘的物什,却是满脸嫌弃,“这是什么,帕子?”
他捏了捏上头的绣花,眉头顿时蹙得更紧了,“我一个老头子,要这帕子做什么,还有这上头绣的是什么,野鸡……”
“不是野鸡,是仙鹤,是延年益寿的仙鹤……”
一个温婉轻柔的声儿骤然响起。
苏老爷子却仍未发现异常,继续自顾自念叨:“这哪儿像仙鹤了,这翅膀绣的,肥乎乎的,哪里飞得起来,就这女红,简直和我们念念……”
言至此,他蓦然止了声,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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