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抽鼻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我今日叫你来也不为别的,后天老夫人要去京郊的隆恩寺上香祈福,按理我是应该跟着去的,但你也瞧见了,我如今这般身子,哪里能吃得消,但老夫人那厢到底还需有人陪着,我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陪孟老太太去上香祈福?
见柳萋萋颦眉面露犹豫,徐氏又道:“你是个细心的,老夫人有你陪着我也放心,且我听说她老人家很喜欢你,便当是我求的你,帮我这个忙。”
“妾可不当不起这个求字。”柳萋萋惊惶地站起身,“老夫人对妾好,妾铭记于心,只消大奶奶不嫌弃,妾自是愿意陪老夫人去隆恩寺的。”
“你愿意就好。”徐氏拉了拉她,让她坐下,示意她不必这般,“那老夫人我便交给你了。”
出发去隆恩寺那日,柳萋萋天不亮便起了,挑了件素净的衣裳穿上,早早便在门外等。
孟老太太在赵嬷嬷的搀扶下过来时,便见柳萋萋冒着寒风站在马车边上,鼻尖都冻红了,不禁面色微变,脚步都快了许多。
“见过老夫……”
柳萋萋见孟老太太行来,方欲施礼,便被一只手一把拉了起来,“傻孩子,这么冷的天,怎这么早便来了。”
孟老太太担忧间,不忘替柳萋萋拢了拢衣领,“快,到车上去,里头暖和。”
柳萋萋被孟老太太这番举止弄得茫然不知所措,想着在老太太前头先上马车到底不合规矩,却硬是被孟老太太推到了马车前,教管事吴叔扶了上去。
这教她愈发惶恐了,偏孟老太太紧跟着上来,坐在她身侧,将手中的汤婆子塞给她,还用手掌盖住她的手给她取暖,嘴上不住碎碎道:“瞧你这手凉的,若是生了病可如何是好。”
柳萋萋抬眸定定看着孟老太太,久久都反应不过来,只觉孟老太太这副样子像极了她在迹北老家的祖母,总唠叨不已,让她多穿点衣裳,切莫冻着。
她已许久不曾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怀与温柔,一时不觉红了眼睛,教孟老太太瞧见,却是心疼道:“怎的哭了?”
柳萋萋声儿哽咽:“老夫人对妾太好,妾……妾心下感动……”
“不过给了你一个汤婆子,说了两句话便教好了。”孟老太太忍不住笑起来,“我老婆子喜欢你,还想把你作亲孙女疼呢,将来你不得哭个不休啊。”
听得此言,柳萋萋亦忍不住笑出声,便听孟老太太又道:“往后,别妾啊妾的,我不中意听,换个称呼罢。”
换个称呼?
这可难倒了柳萋萋,但她又不敢不从,只得点了点头。
一路上,孟老太太讲了许多她回京途中发生的趣事儿,还问了柳萋萋关于她爹娘还有她祖父祖母的事儿,说说笑笑间,这近一个时辰的路途倒也不算太久。
隆恩寺在半山腰上,有一条山路可直达,抵达山门后,柳萋萋小心翼翼将孟老太太自车上扶下来,随她往大殿的方向而去。
在殿内上了香,孟老太太又吩咐赵嬷嬷去捐一笔香油钱,自己则带着柳萋萋绕去了大殿后的另一处。
虽心下有些奇怪,缘何孟老太太特意遣开了几个婢子,唯独带上了她一人,但柳萋萋并未多问,只默默搀扶着老太太,跟着她走。
两人进了一间静谧的院落,院中有一小僧正提着笤帚洒扫,见状将笤帚倚在树下,双手合十冲孟老太太拜了一拜。
“小师傅,我是来祭拜故人的。”
那小僧点了点头,似乎认得孟老太太,恭敬地伸手道:“施主这边请。”
说着在前头领路,缓缓推开东厢的屋门,满墙灵位入眼时,柳萋萋忍不住身子微僵,似是感受到她的害怕,孟老太太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般低声道了句“没事”。
灵位共有三排,每排大抵有八九个位置,其中置一灵位,灵位前点着一盏长明灯,当是不同的人家安置在这儿,超度逝者,愿他能好生安息的。
孟老太太在角落的一副灵牌前停下,柳萋萋抬眼看去,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因那灵牌上空空如也,并未写逝者的名姓,只在角落里,写了一个“贰拾玖”。
那这副牌位究竟为谁而设?
柳萋萋满心疑虑,便见孟老太太拜过后,转而看向她道:“萋萋,你也一道拜一拜吧。”
柳萋萋看了眼那灵位,点了点头,虽不知拜得是何人,但还是躬下身,恭敬地拜了一拜。
罢了,才迟疑着问道:“老夫人,这里祭奠的是何人,缘何没有名姓。”
孟老太太闻言苦笑了一下,沉默片刻道:“都是些善良的苦命人,因着某些缘故见不得光,便只能屈居于此。”
说罢,她抬首看向柳萋萋,盯着她的眉眼细细端详了许久,眼神复杂,似哀伤又含着几分欣喜,充斥着柳萋萋看不懂的东西,片刻后,蓦然唤了她一声,却是不再继续往下说。
柳萋萋疑惑不已,张了张嘴,正欲询问,却听她叹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欣慰,想来他们定也会觉得欣慰。”
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多少让柳萋萋有些费解,但她并未再问,只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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