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路元完全不为所动,“阿棠撒谎,你方才明明还热到在冰敷,我进门时都瞧见了。”
郁棠:“……”
她在心底饮泪涕零,只觉得自己何其有幸,不过一个平平无奇的寻常夜晚,她便先后将‘多此一举’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两种人生体验全然感受了个彻底。
沉默间季路元已经抱着她坐到了桌边的软榻上,“这个箱子里呢?也是郁璟仪送你的礼物?”
郁棠低眉颔首着不答话,若说先前她还拿不准冯灿云会送何种东西来给她‘参考’,眼下经历过那条羽衣纱裙以及今日与郁璟仪的一番对话,她用头发丝去猜都能猜到那沉甸甸的小手箱里装的是什么。
难怪自己在耳房之中搬不动那手箱,其中装着的八成都是些装订成册的春情话本,实打实的书本重量,她搬得动才有鬼。
“……季昱安,你就别看了。”
郁棠破罐子破摔地握住季路元的两根手指攥在自己身前,
“那里面装的都是见光封喉的毒药,你一打开我就会死。”
活生生地被羞死……
季路元隐约也猜到了里面会是什么,一时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好了,不看就不看了。”
修长的二指抵上箱沿,就此将桌上的两个箱箧一具推远了些,“下次没这个胆子就别做这种事。话说回来,宫里的教习嬷嬷没给你看过这种东西吗?”
郁棠侧了侧身体,将烧红的脸颊埋进季路元冰凉的颈窝里,“看过是看过,但那是我自己单独看的,现下你就在我身边,这怎么能一样?”
她说着,又满目羞怯地悄悄抬了抬眼,“那条羽衣纱裙……”
季路元偏头亲了亲她的耳垂,“你不是还没做好穿它的准备吗?暂且放着吧。”
他抱起郁棠往床榻的方向走,薄唇轻嚅,嘀嘀咕咕地嘟囔了一句,“反正现在我也不能……你穿了也是白穿。”
“……嗯?”郁棠仰头看他,“季昱安,你说什么?”
她只大概听清了季世子话中的几个字,“你不能什么?”
季路元垂首贴了贴她的眉心,故作恶狠狠地在她腰下拍了一记,“不能在你戏弄我之后予以反击,着实憋屈。”
郁棠‘哎呀’了一声,笑盈盈地用额角去蹭他的下巴,“你怎么同我还想着要反击?季昱安,你真是小气鬼。”
逗趣间二人已经行至榻边,季路元单膝跪上榻沿,脊背微躬,将人往软垫上放,
“今夜要沐浴吗?我去喊栗桃送水来。”
郁棠点了点头,循着他的动作撑住了身下软枕。她顺势向后欠了欠腰,脖颈微扬,目光在咫尺的距离里极快地掠视过季世子精致的眉眼。
桌台烛火的光亮自后而来,就此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在榻上,郁棠被那灭顶的阴影罩在其中,明明乌沉沉又昏暝暝,她却并不感觉压抑,反倒只觉可靠温暖。
脑海中莫名回想起方才在耳房时与盛时闻的对话,那人说,若没有季路元的趁人之危,他才该是她的驸马……
走神的小公主撇了撇嘴,复又默默地嗤了他一声。
真是笑话,他才没有季路元好。
推迟
◎“羽衣什么的有待商榷,但与你圆……我却是愿意的”◎
“想什么呢?”
季路元逗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颌, 目光扫过她沉思默想的微颦眉眼,故意揶揄她道:
“看上去凶巴巴的,像是马上就要挥着爪子扑上来挠人。”
郁棠当即回神, 软软地扬眸瞪了他一眼,“就算要挠人那也是先挠你。”
季路元轻声笑笑,“可以啊,我大方的很, 你若真的想挠, 我绝对一动不动地任你作为。”
他说着, 指腹又眷恋地摩挲了两下郁棠的侧颊,“好了, 时候不早了,你待在房中, 我去喊栗桃送水来。”
说罢抽身要走,脚下堪堪挪动三分, 又被榻上的郁棠拉住了衣袖。
“嗯?”季路元不明所以地回首看她,“怎么了?”
郁棠低着头不回答,手指倒是沿着他袖摆的花纹一路向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指。
季路元被她这难得粘人的举动惹得笑意愈浓,他垂了垂眸,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嘴上却依旧持续着逗她道:
“不舍得我走?”
他为难似的‘啧’了一声,轻轻晃了晃被郁棠握住的右手,
“那阿棠留人的诚意可还远远不够,哝, 那件羽衣不是还放在那儿呢, 要不然阿棠穿上给我看看?”
郁棠攥着他的指节反向一扳, 听见他佯装吃痛的抽气声后才弯着眼睛笑起来。
她松了力道,向前倾了倾身,脸颊款款贴上他的手掌,嘴唇抿了抿,忽然小声地开口道:
“季昱安,其实……”
长而浓密的眼睫颤颤巍巍地扑烁了两下,郁棠吞吞吐吐,神色倒是无半分勉强。
“其实我们既然已经成婚了,羽衣什么的有待商榷,与你圆……我却是愿意的。”
她再次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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