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战时?,门第的不利因素被削减到了极致,间接数次大胜使然,李峤声名鹊起,俨然有成为西?边年青一代?将军当中领头羊的架势。
更难得的是,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强将,更是天生的政治家,纵横捭阖,邀买人?心,借着战争的这股东风,很快就成为西?边战线上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而邬翠翠背靠丈夫的威势,终于迎来了等待已久的良机。
她?开始彻查当初父兄战死一事的内幕——她?的父兄在外?征战,却有人?在背后捅自?己人?刀子,而那个幕后黑手,却堂而皇之的坐在高处,受天下人?叩拜,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峤对此并不反对。
他对于所谓的皇帝,其实?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而邬翠翠为父兄报仇雪恨,不仅仅是当初双方联合的?之一,也是义之所在,他又有什么好说的?
邬家本就是本朝老牌大族,向有声望,而新帝毕竟是在乱时?登基,根基尚浅,邬翠翠奔走联合之下,很快汇集起一股不小的力量在手,胜利曙光在望。
而在天子行辕之中,新帝却并不如众人?所想象的那样惴惴不安,而是借着夜色,悄悄来到了行辕里?太上皇所居住的正房。
内侍入内通传。
太上皇躺在塌上,慢腾腾的睁开了眼:“是二郎来了啊。”
新帝躬着身来到父亲床前,毕恭毕敬的跪了下去,小声而迅速的将当前局势将与父亲听?。
太上皇神色略微有些讶异:“倒真是没想到,翠娘能走到这一步呢。”
新帝有些不安:“父皇,那当下该当……”
“当下啊……”
太上皇神色恍惚,朦胧之间回想起了兵变的那个夜晚。
贵妃梨花带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冷静的回望着贵妃。
“朕与你夫妻多?年,哪里?能忍心杀你?”
“只是事到如今,将士们怨囿尤深,不找一个由头让他们发泄出来,只怕迟早都会?出事的。”
“贵妃,你和常氏一族,要替朕分忧啊。”
很快便有愤怒的士卒出现在了常永年的马前。
贵妃旋即被赐死。
常氏一族族诛。
天子退位做了太上皇,从前的太子风光继位。
将士们快意于佞臣奸妃之死,又眼见宠爱贵妃、偏信常氏一族的天子狼狈退位,甚至于没有想到——怎么会?这么顺利啊?
如此惊变之下,禁军不仅毫无?反应,还倒向新帝,背叛了侍奉多?年的天子。
即便有人?心生疑虑,也会?很快被登基的新帝所打消。
已经逼迫父亲退位,做了皇帝,谁还会?怀疑新帝与太上皇其实?是站在一边的呢?
“天子怎么能有人?的感情呢。”
太上皇摇头,轻轻笑了起来:“翠娘啊,我早就说了,那是个傻气的孩子……”
伴随着?李峤的?少年得?志, 先前接连遭受重创,几乎倾覆的?邬家再度强势崛起,邬夫人?重新又成为诸多高门贵户的?座上宾, 连带着?邬家其余人?也都得?到了十分的?礼遇。
贵妃之女九公主更?是一反先前的?低调,频频入宫探望父亲,连皇后这个内命妇之首, 也不?得?不?作出表态,重又对邬家女眷们和颜悦色起来。
这其中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邬翠翠。
先前一段失败的?婚姻, 将她身上属于少女的?稚嫩和娇憨完全打磨掉,而父兄的?惨死,让这个从前被保护在象牙塔里不?见风霜的?千金小姐快速的?成长起来。
她游刃有余的?在贵妇人?们中间游走,面带微笑, 举止得?宜的?与她们寒暄。
她是完美的?李夫人?, 是让邬家扬眉吐气的?孩子,从前是邬家庇护于她, 现在已经是她在庇护邬家了。
而邬翠翠一分一秒也没有忘记过父兄殒命的?大仇。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邬夫人?眼见女儿?成长起来,心中颇是熨帖,长久堵在心头的?那口气散掉, 人?也就跟着?病倒了。
中年丧夫,同时又白发人?送黑发人?,从前强撑着?打理府中诸事, 是因为儿?女都撑不?起来, 能强撑到现在,已经是难得?了。
“翠翠, 别急,千万别急。”
邬夫人?拉着?女儿?的?手, 用力的?捏了捏:“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那点水磨功夫了,这种紧要关头,越是急,就越容易出错!”
邬翠翠笑着?应下,又关切道:“阿娘,太医不?是说了吗,让您静心养病,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您这个病啊,纯粹是累出来的?。”
邬夫人?躺在塌上,精神倒是还好,目光却很疲惫,嘴唇上也几乎没有血色。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又柔声督促女儿?:“翠翠,早点生?个孩子。”
邬翠翠听得?有些羞赧,玉指端起药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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