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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的日子彻底开始。
不能找人上门来,又不能自己出门去的第一天,公孙遥是捧着账本和话本子度过的。
而李怀叙则不同,他一个人玩射箭,一个人玩投壶,一个人玩钓鱼,一个人玩下棋,一个人玩作画,一个人玩种花,就是不肯看一眼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本王如今娇妻在怀,万亩良田在手,黄金屋和颜如玉,一个都不缺,那破书,到底还有何好看的?”
“……”
公孙遥居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诡辩。”她只能这般说他。
李怀叙不以为意,依旧自由自在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不能出门,前几日还好,可以在家中自娱自乐,自我排解,慢慢到后头,却不只是李怀叙,便是公孙遥,也觉得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沉闷。
从前她在家中不爱出门,那是她自己不愿意出门,如今被关在这王府里,是被迫不能出门,日子的压抑程度,完全是不同的。
被禁足的第十日,李怀叙终于受不了,喊人从地窖里拎上来一坛陈年女儿红。
“你怎么还埋着这东西?”公孙遥蹲在地上,尤其不解。
“这是我初次开衙建府那日,母妃来我府上埋下的。”李怀叙郑重其事道,“母妃说了,如今埋下,日后等我有了女儿,送女儿出嫁那日,便可拿出来,宴请亲朋好友,盼咱们的女儿,日后日子美满,长长久久。”
“你胡说。”公孙遥一眼拆穿他道。
“这女儿红是越州那边的风俗,是要在女儿出生当日埋下,才有意义,你开衙建府的时候,咱们的亲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母妃定不会是此番意思。”
李怀叙饶有兴致地蹲在酒窖旁:“那王妃觉得,母妃是何意思?”
“母妃应当是……”
公孙遥接过他的话,冥思苦想半晌,发现除了李怀叙说的那番意思,她居然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像样的解释。
淑妃没有女儿,她和李怀叙也还没有女儿,她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要在李怀叙的府上埋下这样一坛女儿红。
不过,她想不出来才是对的。
因为这坛酒,根本不是淑妃埋的。
这是李怀叙自己偶然间在别人的婚席上喝到过一口,觉得它味道实在不错,就带了一坛回来,埋在此处,以备随时想喝。
看她绞尽了脑汁也没有头绪的样子,李怀叙脸上的笑容绚烂到快要开出花来。
他抱着那坛女儿红,与公孙遥微微凑近:“如何,王妃要不要与我一道尝尝?咱们就当是替未来的女儿先品鉴品鉴,盼她日子越过越顺,幸福美满。”
“这不好吧?”公孙遥迟疑。
如若这真是淑妃埋下给自己将来孙女的,那他们喝了,这算怎么回事?
“有何不好的?”李怀叙大咧咧道,“正如王妃所言,这女儿红是要女儿出生之后才能埋,母妃埋她的意义,根本就是错的,咱们即便是喝了也无事。”
“再者说……”他眼珠子转的贼机灵,不过须臾,便就轻笑着瞧着公孙遥。
“咱们家府上,虽然暂时没有要出生的女儿,但倒是有一个新嫁过来的女儿,为她喝一口女儿红,祝她将来日子幸福美满,难道不行么?”
作者有话说:
是的,没错,气氛烘托到位了,下一章,可以了……(战术性推眼镜jpg
◎圆房上◎
行, 这可真是太行了。
公孙遥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这句话出现在李怀叙的嘴里, 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他总是这样的, 这样喜欢给人惊喜,喜欢叫她慢慢地接受,他对她好的这件事, 是不必分场合, 不分时辰与地点的。
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李怀叙是不是上天特意派来讨自己欢心的, 要把自己从前那些年缺失的欢乐全都补上。
自嫁给了他之后,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逗她笑。即便许多看似都是无心之举,但她真的渐渐的, 好像见到他就高兴。
“可是新嫁过来的女儿不会喝酒。”她撑着巴掌大的小脸,与李怀叙相望, 提醒他自己是一杯倒的酒量。
“就喝一口, 讨个好意头就好。”
李怀叙嘴角咧得已经快要超过天边将将要落下的橘黄色太阳, 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牵起她的手腕, 带她从酒窖边飞奔回前头的小花厅里。
少年衣袂翩扬, 与少女薄纱似的襦裙交织在一起,奔跑在落日的余晖下, 呼啸过耳畔的晚风,带着炙热又轻快的凉意。
“这女儿红啊,与旁的酒不同,醇厚甘鲜, 回味无穷, 最适合娘子这种不会喝酒的。”
两人刚坐回到饭桌边, 李怀叙便就亲自为她斟了一小杯酒,递到眼前。
饭桌上是热气腾腾的腌笃鲜,旁边还有几只新鲜的大螃蟹,都是春日里公孙遥最为喜爱,且昨日就特地吩咐人去做的佳肴。然此时此刻,她的眼睛被李怀叙和面前的美酒占据着,是一点欣赏其它美味的功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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