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要替王妃你据理力争,结果王妃你并不领情的神情。”李怀叙理直气壮道,“这下好了,咱们不仅乐子还没玩够,又得加一倍的禁足时日,是彻底与外头失去了联系。”
“你还好意思说?”公孙遥戳戳他的臂膀,“此事怪谁?”
“怪我,怪我。”李怀叙很懂地揽下全部罪责,扶着她一同坐在廊下的石阶上。
“不过真是奇怪。”他摸着下巴道,“明明从前禁足,父皇从未真正理会过我,更别提会亲自上门来看我,今日这般来的叫人措不及防的,还是头一回。”
“你不是都瞧见了吗?”公孙遥不以为意,“他身边,跟着你的皇长兄呢。”
“你是说,是大皇兄领他来的?大皇兄想要害我?”
公孙遥闻言,与他眨着眼睛对视了片刻,不明白他语气中微微带有的诧异,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大皇兄想要害你,很难理解吗?”
原本李怀叙该说的确很难理解的,毕竟他大皇兄对外可一直表现的是个如玉君子,人畜无害。
可是经历了昨日早朝那件事过后,他觉得自己应该答:“不难理解。”
他揽着公孙遥,将昨日早朝之事与她详细叙述了一番。
公孙遥咋舌:“你是说,你大皇兄其实从昨日早朝时便隐隐有要害你的意思?”
李怀叙这回谨慎道:“不确定……”
“这还有何好不确定的?”公孙遥自诩自己向来恩怨看得很清楚。
他李怀宸这么明晃晃地想要把此番地下赌庄被掀一事的功劳全部堆到李怀叙的头上,不就是想要害他吗?
谁都知道此番事情有归远侯府一力担下,宁王和萧贵妃不可能就这样倒了,他居然还这么做,只能是恶意为之了。
“还有这回,他带着你父皇过来,摆明了就是想要针对你。”公孙遥道,“你之前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大皇兄?”
“怎么可能?”李怀叙瞪大了眼睛道,“我向来与大皇兄还有皇后娘娘关系好得很,你们公孙家的姑娘,还是皇后娘娘特地向父皇举荐给我的呢!”
原来这门亲事是皇后举荐的?
公孙遥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万恶的根源。
可惜此时此刻,根源倒不是那么打紧了。
既然李怀叙与皇后还有大皇子都并无过节,那大皇子究竟为何非要针对他?
皇后,皇后……
想起自己与皇后唯一的那场交集,公孙遥觉得自己忽而间明白了什么。
大皇子最大的敌人是三皇子,这事短期内不会变。可是李怀叙也封王了,他也是有可能当皇帝的。当初他封王时,皇后手上青筋握得都快暴起了,俨然并不是真正替他高兴的。
所以,如若此番依靠赌坊大创宁王的同时,又能伤到李怀叙,那大皇子,岂不是都不用自己下场,便能直接一石二鸟,坐享渔翁之利?
思及此处,公孙遥突然抓住李怀叙的手:“你有没有想过,你大皇兄是如何知晓我们找了人来王府玩乐的?”
“或许是表兄喊人时,动静闹得太大了吧。”李怀叙瞎想道。
“又或许,是你平日里交好的这一群人里,有他的耳目。”公孙遥直接为他点醒另一种可能。
随即,她便觉得自己宛若打通了任督二脉,精神奕奕地摇着李怀叙的肩膀,问:
“你之前说,那个输钱的地下赌庄是有人带你去的,那个人是谁,今日可也有来咱们府上?”
作者有话说:
迢迢:废物,还得是靠我来抓奸细~
老九:我其实全都知道,但是我不说,我得让她再玩一会儿~
◎喝一坛女儿红◎
公诉遥的话, 李怀叙想了很久。
直至这夜上榻,他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 一手揽着公孙遥在怀里, 还是有些不敢轻易相信。
“那是苏太傅家的孙子,小时候还进宫做过我的伴读……”
“你的那些个皇兄,哪一个不是跟你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你们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手足呢。”
大抵是公孙府也未曾给公孙遥带来过多少的手足亲情, 所以每每听到李怀叙提及这些所谓兄弟情谊的时候, 她都十分嗤之以鼻。
“可他跟着我玩很久了……”李怀叙却似乎还是想要替那个人说话。
“所以我只是想叫你试他一试,不是叫你就此定了他的罪呀。”
“可是……”
“李风华, 你再可是,今夜你就收拾东西滚出去睡吧。”
本就来了小日子,心情不是很好, 白日里还因贪玩被皇帝逮住,加罚了半月的禁足, 公孙遥的耐心已经于此时此刻, 正式宣布殆尽。
李怀叙闻言, 只得立马就老实了。
他偏头看了看公孙遥,看她正安静地闭着眼, 枕在他肩上, 安心想要等待睡眠。
如水的月色倾泻在他们床头的纱帐上,在她的眼睫处, 投下一道似乎冰凉的阴影。
他伸手,有些想要挡住那道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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