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引鹤道:“好,下次都听你的,你说让停,我便停。”
自然是假的,小姑娘每次都只记得害羞,不记得那些快乐,真的做了,他哄一哄,她便也哼唧唧地顺从了。
小姑娘好哄着呢。
江寄月却不信,道:“当真?”
荀引鹤道:“千真万确。”
江寄月道:“那我要休息,这几日都不想做。”怕荀引鹤不同意,又忙道,“你非要把枕头塞在我腰下,那么高的枕头,我的腰都被你弄青了,你手劲又大,现在还酸疼着呢。”
她控诉得太细致,荀引鹤也不得不反思昨夜是不是因为没有肠衣而过于兴奋,所以才失控了,而不小心伤着了她。
于是他从善如流道:“好,你想休息几日便休息几日。”
荀引鹤才想说让江寄月脱了衣,让他检查一下,上点化瘀消肿的膏药,却见江寄月袖子一放,哪有什么红眼框白泪珠,小姑娘笑得甜甜的:“谢谢夫君心疼我。”
荀引鹤方知他这是被江寄月哄骗到了,虽然有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鞋子湿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荀引鹤想了很久,也没把下文想出个所以然,又或者说,除了这种地方,荀引鹤还能在哪里湿鞋呢?
他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笑。
荀引鹤道:“若真酸疼,便让我看看,帮你上个药,要是昨夜被我闹腾地太困,去床上小憩会儿也无妨。”
江寄月道:“还要去上房吃午膳呢,拆卸发簪太麻烦了。”她也不喜欢留着发髻睡。???
荀引鹤却道:“我们不去上房用饭。”
江寄月“嗯?”了声。
荀引鹤道:“今早是特殊,除却一些年节,我们都不用去上房用膳,桐丹院有小厨房。”
江寄月小小‘呀’了声,倒不是被荀引鹤的话惊到了,而是她想起来,荀引鹤说的他连受伤了后请大夫御医都不肯,只让侍枪医治,当时他说的是因兄长的腿伤,可是若从这件事推及开来,荀引鹤不信荀府的何止是大夫,恐怕还有一切。
荀引鹤看出了她的一些困惑,道:“厨房是后院的事,有娘亲把控着,论理也不会出错,所以年节这种推拒不得的,作陪一番也无妨,只是我不相信惯了,索性就全部不信了。”
换而言之,荀引鹤也知道自己太多疑,可是他没办法改 ,只能任着自己多疑去了。
江寄月渐渐地也笑不出来了,只道:“你在这儿真的好辛苦。”
荀引鹤道:“从前再辛苦,有你来了,我也就不辛苦了。尽管睡去吧。”
“嗯。”江寄月应了声,脱了衣服上床去,想了想,又裹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她拍了拍另外一侧床,“你昨夜也睡得迟,一起上来补会觉吧。”
荀引鹤其实不困,他天生精力充沛,何况也习惯了少眠,昨夜闹得再迟都不会影响他次日精神抖擞地看书,处理公务,可是江寄月这样一唤,竟然唤得他能理解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来。
明明只是单纯补个觉而已,那些狐媚手段,把江寄月头割了她都学不来,偏是他被唤得如被勾引了般,向床榻走去。
他记得答应江寄月的事,怕又擦/枪走火,被她控诉欺负她,便没有脱衣,只用被子把江寄月像蝉蛹一样裹起来,自己合衣在外躺着,侧身抱着蝉蛹。
好像和江寄月在一起后,不知不觉间,他连睡姿都改了。
无形间,她真的改变了他很多。
江寄月被他抱着,却想起了之前没有来得及说的是,她道:“夫君,往后我们在院子里种点花草树木,好不好?”
荀引鹤想起她在香积山的屋子,窗台下有一蓬蓬铃兰花。他道:“种铃兰花怎样?”
江寄月道:“可以啊,不过也可以种桂花树。”
荀引鹤想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嘴角便勾起了笑:“当然可以。”
江寄月闭着眼慢慢地说道:“你不是总说我身上香?等桂花开了,我把桂花收集起来,给你做些桂花香油,让你也有桂花香,别总是羡慕我,我有的,你也要有。”
荀引鹤靠着她笑,不为别的,就为那后面七个字,莫名地让他听出了些被江寄月护着的感觉。
他道:“好。”
江寄月又道:“余下的桂花可以拿来做桂花糕,桂花汤圆,桂花水晶冻,还能泡茶酿酒,若一时吃不完,还可以腌起来。”
荀引鹤可不记得江寄月这样擅厨艺,道:“桂花这样多的做法,哪里学来的?”
不会又是沈母教的吧?荀引鹤想起沈母,本来愉悦的心情就笼上了一层阴翳,即使对方早成了河底一具白骨,荀引鹤仍要对她和沈知涯占据了江寄月人生种两年的事,斤斤计较到底。
江寄月道:“不是啊,是我娘还在时交给爹爹的,书院里那几株桂花树还是她刚到香积山时和爹爹一起种下的,他们一起收桂花,做桂花糕点,做了三年,然后娘亲就病故了。”
她的声音有点悲伤:“爹爹说,他和归有光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是归有光再娶了,他没有。”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