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极其得辛辣,让荀引鹤几次三番都读不下去。
他总觉得江左杨指着鼻子在骂他,当真是羞愧至极。
而且荀引鹤也知道只要江左杨还在,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江寄月去上京受世家的白眼的,可以说这辈子荀引鹤算是与江寄月彻底无缘无份了。
他当时真是难过得辗转难眠,只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政务上麻痹自己。
其实现在想想那阵子以文渊阁为家,大约也是有点厌恶了荀家罢。
这样的信自然是不能让文帝或者皇后看到的,荀引鹤索性就不说了。
幸好时至今日,再追究也没有异议了,因此文帝并未多纠结双方来信的内容,只是满脸惆怅地看着江寄月:“造化便是这样弄人啊,朕知道江先生死了,又留下了那样一封绝笔书,当真是痛彻心扉。”
江寄月的心如鼓点般齐齐跳着:“既然如此,臣妇可否能请求陛下为家父沉冤昭雪?”
文帝叹道:“此事朕与叔衡商议许久,都觉得难,主要是急不得,民心这种东西,不能堵,要疏。老百姓最是实在,谁待他们好,他们就认谁,所以陶都景才会连累了江先生的名声,同理,江先生的名声也要靠他的学生救回去。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明白,学生怎样,实在与先生无关。”
他道:“这也是为何朕要把沈知涯点为状元的原因,朕对你是给予了厚望的。”
文帝突然望向沈知涯的目光,让沈知涯发懵。
什么叫给予厚望,外放到祁县那种地方去,也叫给予厚望吗?
荀引鹤慢慢道:“都说入了翰林,是半只脚踏入了文渊阁,其实不然,大召开国以来,也有不少三公九卿出自地方官员,他们比起京官,更通民情,也更出政绩,所以做得好,也能高升。”
他目光飞向了沈知涯,像是一把利剑:“因此最开始朝廷想要你去丰县。”
沈知涯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什么丰县,不是杞县吗?”
沈知涯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着荀引鹤露出的笑容,只觉头晕目眩。
沈知涯是喜欢江寄月的, 若不然, 他成亲后大可毫无负担地与江寄月圆房,而不用去考虑日后和离后,她不好找婆家的事。
若非外放祁县这件事, 既毁他前程,又会害他的性命,他是绝不会这样对不起江寄月的。
明明在那之前, 他们已经解开心结, 打算好好携手共度余生了。
何况文帝字句里,都是对江左杨的惋惜, 也亲口承认因为江左杨,会尽可能重用他的学生, 换而言之,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荀引鹤, 只要与江寄月维护好关系, 沉得住气在任上做出番政绩来, 要升迁也是很容易的事。
可是看看现在, 一堆好牌让他打得稀烂, 他不仅永远失去了爱人, 也失去了官场上最可靠的依仗。
文帝也很困惑:“什么祁县?从来都是丰县, 没有什么祁县。”
荀引鹤望着沈知涯白了的脸, 淡淡一笑:“是林欢为达成目的,哄骗沈知涯说朝廷外放他去祁县。这样道听途说的消息, 幸好我们状元郎聪慧, 一个字都没信。”
他瞧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对吧?”
简单的两个字, 恍若袖中箭,扎得沈知涯心口疼到滴血。
“是,是啊。”他笑着,却像哭一样难看,他僵硬地坐着,根本不敢看身侧江寄月的表情。
原来是丰县啊。
怎么会是丰县呢?
真是丰县,那该多好啊……
沈知涯的脑袋乱糟糟的,只知道一颗心被悔不当初的情绪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文帝道:“祁县那儿情况特殊,需得一个铁面无私,能吃得苦的能人去降伏,你各方面都不合适。林欢这样骗你,大约还是因为江左杨,陶都景还在时,他就反对过变法,还说陶都景是香积山书院出来的,不入流,但当年朕心意已绝,他为人奸猾,于是不在明面上反对,只暗地里做些手脚。”
他看向江寄月:“盯上你,大约是因为你是江左杨的女儿。不过你放心,此事朕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准让人再提,也绝不能出现在供词案卷之中,除却审案的官员与朕、叔衡,便没有人再知晓了,你的名声是保住了的。”
江寄月道:“臣妇谢过陛下。”
她此时心情也很复杂,原本以为是无妄之灾,可没想到背后有如此牵扯,而江左杨从不和她说这些,她甚至都不知道江左杨给文帝写过信,与荀引鹤也有书信来往。
至于沈知涯后悔的那些,对于她来说早就不重要了。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到底是去祁县还是丰县,都不重要,江寄月只需记得一点,那就是为了自己,沈知涯是真的能放弃她,那就足够???了。
而沈知涯所想的那些,若是被江寄月知道了,她也只会冷笑,借口罢了,不是祁县,也会是别的东西,等哪天沈知涯觉得她又碍事或者有利可图了,还会毫不犹豫把她推出去的。
所以,江寄月现在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连文帝金口玉言都承认江左杨的无辜,那么恢复江左杨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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