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来不是值得一提的好事,因为代表你必须重新面对过去的错误跟旧伤。
像是梦魘,令人作噁。
过去不可改变,未来不可操控,唯有尽力在当下。
想改变过去之人太执迷,想要操控未来之人太焦虑,这些都是蛊惑自己的方式,纪容从来不想死,更不想以这种方式活着,不果不是记忆中的神书内容在体内復甦,他就如同不存在一样。
或许他本不该存在。
为什么会有人会爱着天下苍生呢?
明明这一切都烂透了,说爱天下之人,到底是强大的,因为他懂得爱自己,才懂得爱天下,不只是修为强大,心智更非比寻常。
这样之人,很快就会飞升了,然后,他们会忘记以前那个害怕人间的自己。
恐惧与孤独蔓延,佔领心智后,纪容再也想不起什么是……是什么了。
神魔之力是神书与绝死裂谷的结合,相辅相成,谁会想到,看了神书领悟参透后,就往绝死裂谷跳呢?
真够蠢了。
这人间本就很蠢,蠢的可笑,又破碎的荒谬。
一片荒芜,红衣人拎着红剑精神错乱的走着,纪容紧紧握着剑狠狠劈开地面,觉得破裂跟毁灭让人痛快无比!
十过府,他拔出曼珠沙华而这柄使萧桓和纪容发疯的剑,比真实更加轻,拿着他什么都感觉不到,雪鹰疲惫万分浑身无力,转头看还有内寝,以剑称地还未走到床铺就跌一跤,他缩在边上喘气,自语着:"什么东西,比树枝还轻,怎么容儿会被他控制心神?我真是搞不明白了。"
"你当然搞不清楚,唉!真羡慕你,是个白痴什么都不懂,真幸福哪!"
雪鹰一掌往身后拍去,击碎床塌,那人闪身而出,笑道:"哟!怎么变成这副德性?看来纪容对你真好!"
"楠风师伯?你怎么在这?"
任楠风晃到他面前道:"跟你这白痴说你也不懂,被穿琵琶骨啊?胸口都被开一个大洞还没死,你命咋这么大?"
雪鹰看着旁边的曼珠沙华,任楠风一掌抵在他伤口灌舒灵力,雪鹰道:"现在怎么办呢?容儿在外面晃来晃去老危险了。"
任楠风翘着腿,拍拍他肩膀,扫了曼珠沙华一眼,支着头道:"什么怎么办?你拿了他的曼珠沙华怎么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我猜你这小脑袋瓜子就想到拿了剑,纪容就能恢復如初了吧?"
雪鹰茫然道:"不是吗?"
任楠风敲敲他头顶,笑的悠哉道:"曼珠沙华能控制什么?"
雪鹰道:"心神。"
任楠风道:"还有呢?"
雪鹰本想抓抓头,无奈手如铅重,抬头道:"不知道。"
任楠风下巴抬了抬,雪鹰扶着墙面站起身,呼了一口气去给他倒茶,任楠风眼见只是清水,还是故作风雅的刮刮茶叶,雪鹰坐在地上看着他,任楠风道:"纪容是从绝死裂谷重生的,绝死裂谷是被萧桓用曼珠沙华打开的,这里是黑山,从十过殿往东北走五百里,穿过昭明神殿废墟,往南走五十里,大概就能看到了。"
雪鹰喜道:"师伯,你一直在黑山观察吗?我在神武大帝的寺庙发现你的灵力,北望师伯说是纪容派你去砸庙的,之后师伯就跑来此地躲避纪容吗?"
任楠风道:"感谢上苍,你终于听懂了,千万继续保持啊!我有时候挺懒的解释,虽然可以衬托本仙师的崑崙玨美,可惜现在没人欣赏啊!"
雪鹰道:"我们快点让容儿清醒过来,就可以出去了,出去就有很多人欣赏师伯的仙姿。"
任楠风探查他脉搏,收手道:"我看江北望、柳问麒、贺忘笙都追来了,我们现在要让他们对付纪容,打得越乱越好,趁此机会去打开绝死裂谷,有听明白吗?"
雪鹰道:"有,那我们快走吧!"
任楠风笑道:"你就不怕你的容儿死在谁手上?"
雪鹰道:"我比较怕谁都会死在容儿手上。"
任楠风道:"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心悦吗?可不是一起睡了就叫喜欢,而且男人被睡比女人方便多了,洗洗就没事了,纪容也不是那种会抱着被要你负责的类型,我一直奇怪你到底明白男女之事没有。"
雪鹰捡起曼珠沙华,拍拍身上血跡道:"我以前不懂,后来懂了,我知道什么叫心悦一人的。"
他抚摸过曼珠沙华,十过府外的纪容胸口一闷,他抓紧心口腹部一股热流上衝,浑身彷若被人细细抚过一遍,他焦躁难受的大吼大叫,柳问麒与莫忧对视一眼,柳凤严肃的御剑穿过树林,杨笑捏个法绝,黑云闪电隆隆,漫天大雨落下;江北望抹去脸上雨滴,旁边一抹黑影紧跟在后,江北望皱眉未开口,文燕抢先道:"别误会,我是要夺回曼珠沙华,跟你无关,我受命喜鹊大人可不想空手而回!"
江北望眼神露出喜悦、担忧、无奈等等情绪,文燕一路奔波显出疲累之意,翻上他的孤山剑道:"稍我一程。"
江北望牵住她,道:"我愿意带你一辈子。"
文燕不想在空中与他争辩,道:"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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