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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融残粉花钿重(8)(1 / 2)

泪融残粉花钿重(8)

当年曼卿是在凌静宜走后,才嫁给凌子风。

所以这次凌静宜归家,等于是妯娌俩人第一次相见,曼卿自然是万事上心,亲自督促管家奴仆装扮院落,愈发忙得脚不沾地。

少奶奶,咱家大小姐出国前就喜欢王雪斯的画。现在要是有副真迹摆在房里,她一准喜欢。从前伺候凌静宜的丫鬟忙向曼卿讨好道。

苏曼卿倒是听别人提过王雪斯,听说此人擅长画花鸟,风格灵动活泼,极富笔墨情趣。

这便侧眸问管家,库房可有?

这王雪斯孤僻古怪得很,向来不将画作轻易示人。不过倒是听说,前段时间送了副葡萄图给司令府。管家斟酌提议,少奶奶要不去问问少帅。向他匀副过来,也显得咱奶奶重视大小姐。

一听到赫连澈的名字,曼卿当即秀容微沉,冷声拒绝,不必了。

即使凌静宜回来,她也不想再同那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雨后馀清,佳木葱茏酥润,绿梢间三两乳燕并头低喃,池塘里红莲吐艳,几尾浅黄秋翠锦鲤游过,漾开圈圈涟漪。

曼卿正同丫鬟絮絮说话,再抬眸时,赫然见到前方九曲桥,迎面走来一道男子身影。

她慌得立刻顿住脚步。

这是一张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脸。

男人应是特地来给老太太请安,脱下素日常穿的戎装,换了身竹青色素绉缎长衫,立在庭院深深中,温润清雅。

若搁平常曼卿一定找小径偷偷溜走,可眼下身后跟着丫鬟婆子一大堆,避都避不开,只得硬着头皮上去问好。

少帅。她盈盈上前,朝男人低了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天上似乎又落起毛毛细雨,恍惚间,方听见男人如雨滴般湿冷的声音,泠泠流进耳畔。

嗯,弟妹。

赫连澈望着面前给自己行礼的小女人,上次在马场她也只是敷衍同自己问了声好,便拉着凌子风远远地走了。

他明白,这个小女人还是无时无刻不防着他,如非必要,根本不会同他好好说话。

这次,也只是因为迎头撞上,躲不过去罢了。

两年未见,第一次同她这般挨近,连她身上熏得栀子露香气,都嗅闻得一清二楚。

我还要赶着回去照顾天天,请少帅见谅。曼卿极力掩饰厌恶,扯了个由头便匆匆往前走。

然而没走两步,便觉一阵炙热粗粝,擦过她莹润皓腕。

大庭广众,他居然拽住了她的手。

曼卿脸庞顿觉火辣辣的痒,立刻甩开他,双拳握得咔嚓乱响,准备这个男人再敢做什么越矩行为,就一巴掌呼上去。

耳坠子掉了。

男人宽厚滚烫的掌心,横在她眸前,只见上面赫然托着一枚点翠细花珍珠蕊耳坠。

赫连澈等了许久,记忆中那双软绵绵的小手,都没有从他掌心糯糯滑过。

不远处,粉蝶绕着凤仙花轻舞,熏风吹过,撼落缤缤花心。

曼卿无法,只得朝身侧丫鬟使了个眼色。

多谢少帅。丫鬟上前,从赫连澈掌心接过耳坠,用帕子包好,捏在手里。

赫连澈眸光骤然如流星陨落,黯淡一片。

他想起当年自己胸口中了三枪,在支撑回驻地的汽车上,就是靠报刊上她的照片度过。

那是她和风子的婚礼照,两人手挽手走过飞行员用银剑搭起的拱廊。

相片上的她,笑靥如花。

而现在,她就站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却疏离冷淡,判若两人。

赫连澈只觉心尖本已愈合的伤口被猛烈撕开,硬生生往上撒着粗盐,疼得他几乎可以吐出浓稠鲜血来。

这里见到少帅可巧了。我们奶奶本想问少帅要一副什么葡萄画,摆在大小姐卧房有婆子不知是想讨曼卿好,还是想缓解尴尬,讪着老脸朝赫连澈笑道。

闭嘴。曼卿难得声色俱厉,呵斥住滔滔不绝的婆子。

婆子只得阖上嘴,羞着老脸站在那里。

派人来取便是。

不用。

是我给你的都不要?

话一出口,赫连澈便后悔了。

可是他忍不住。

他真的想问问她,就这么讨厌自己么?

这两年来,他并没有再做过一件伤害她的事。

日光微淡,芭蕉轻卷,女人踩着细高跟,步履如飞,越走越快,仿佛庭院里有什么庞然可怖的怪物在追赶她一般。

赫连澈望着那抹娇小的丁香紫身影,久久流连,直至她融入苍苍绿意中,仍舍不得离去。

夜色深沉。

杨安兴刚用过晚饭来接班,便被沈泽言悄悄拉到一侧。

少帅把王雪斯那副图给撕了烧了。

什么图,就那副画着一嘟噜一嘟噜葡萄的?杨安兴不以为意,烧了就烧了,回头再找人给少帅画上几嘟噜不就成了。

那画本是送去给凌少奶奶的,结果却又被她派人给送了回来。沈泽言忧心忡忡。

你意思少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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