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梁晰晰出院以来已过去三月有馀,她因骨折打上石膏的双腿,终于復健有成,正式告别了笨重的拐杖,这让她不管是带客户看房或外出行动,都效率加倍,心情也轻盈松快了许多。
也因此,这天早晨她一踏进真好住不动產,便嗅到公司内瀰漫着一股明显的烟硝味,源于时不时爆出激烈争吵声的经理办公室,她照样若无其事地穿过窃窃私语谈八卦的同事们,踏进自己的办公室。
「芝璽,进来一下。」她拨打助理分机,叫来小白兔。
「梁姐,这是今天早上的看屋行程,然后我约好胡小姐跟曾先生他们在下午两点半签约。」
「好。」顾盼点头,指着一墙之隔的经理办公室问道:「跟我说一下,隔壁是怎么回事?」
陈芝璽的表情有些尷尬,「梁姐,你还记得之前杨先生杨太太控告你诈欺的官司吗?他们对你撤告之后,转而对经理跟前任屋主提告。就在半个多小时前,那位周姓屋主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说要找经理理论,结果才不过几分鐘而已,他们俩就一路大吵到现在。」
「嗯哼,真是有趣的发展呢。」顾盼听完她的匯报,不仅毫无为难的神色,反而面露微笑,似乎有其盘算。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吗?」自从跟着这位直属上司做事这段时日以来,陈芝璽耳濡目染,或多或少瞭解顾盼的行事作风;儘管有时她难免有些后怕,但她毫不怀疑她的主管就是有本事坦得住。
「呵呵,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我的专人助理。」顾盼嘉许地点点头,「不过,这次能够帮得上忙的,是其他人。你先去忙吧。」
当陈芝璽反手拉上办公室的门,顾盼打了个响指,「刘老,要出任务啦!」
「什么事?儘管吩咐。」与以往不同的是,刘志雄瞬间态度积极地现身在她面前,只差没有立正站好行举手礼了。
「周老休养生息了好一阵子,该轮到他上场了。」顾盼打定主意,以指敲桌,「你去把那条麻绳带来,然后我们就等适当时机让他出来透透气。」
「好,我马上去!」刘志雄动作俐索地再次消隐。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粗鲁地打开,又鲁莽地用力摔上。
「经理,早呀!这位客人是?」顾盼依旧仰靠在旋转椅上,打招呼的态度是非常诚实的纯粹敷衍,完全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周大兴,在幕后搞鬼的就是这女人!我跟你是在同一条船上,船沉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要找人算帐的话,就去找她!」
「最好是像你讲的这样!」名唤周大兴的五十多岁男人脾气火爆地回吼,「他妈的有够衰!前天我才又输了一大笔,又收到法院的诉讼单,x!当初我把我爸的那间房卖给你,是你拍胸脯掛保证肯定没问题,结果咧?」
「原来你就是那位周先先呀?」顾盼冷冷一笑,「看来你在周老先生过世之后还是过得很滋润嘛,但被你这个不肖子逼得含恨上吊的周老可是想念你想念得紧,一刻都没有忘记过要找你叙旧呢!」
周大兴脸色大变,但表面上仍装腔作势,对着她拍桌大骂:「x!你这挡人财路的臭女人!我爸那些土地财產还不迟早都是我的,他都一把老骨头了,再活也没几年了,我提前拿来用又怎么了!我警告你,道上的兄弟我认识的可多了,你就给我等着——」
「在我等到你的威胁成真之前,恐怕你得先跟周老先生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名下的多笔房產,甚至连周家的起家厝,都让你这败家子私自变卖了?」
「肖查某在供三小!」
相较于状况外的周大兴,林砚彰毕竟是经过惨痛教训的过来人,当下他就晓得顾盼要耍什么手段了,连忙朝门边移动,想要撤退。
但顾盼的眼角馀光已经留意到他的鬼祟之举,对着拎来周老附着的麻绳再度现身的刘志雄吩咐道:「刘老,把门守紧了,让演员溜了就没好戏看了。」
「是!」
「怎……怎么会这样!」林砚彰的手握住办公室门把,明明没有上锁,但无论他怎么拚命扭拉,整扇门就像是被焊死了一般纹风不动,而他的脸也转瞬惨白。
「喂!肖查某,我跟你说,你马上去叫原告——」
顾盼没耐性跟一个赌鬼瞎秏,直接下令:「刘老,放鬼咬人。」
「周老,你别急呀!你那败家子跑不了的——」
其实根本不用顾盼许可或刘志雄帮忙,周老一感应到血缘至亲的儿子就近在咫尺,一个怒气奔腾就从麻绳中挣脱出来,衝向了周大兴。
情绪激动的周大兴忽然间变得像根木头一样怔立原处,但这段暴风雨前的寧静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鐘,他猛地双眼凸睁,倒地抱头嚎叫起来。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林砚彰冷汗直流,颤抖地指着在地板上痛苦打滚的周大兴问道。
「你问错对象了,经理。」顾盼看着他冷笑,「但你也不用急,等到这位周先生嚐够滋味了,也就轮到你了。到时你可以亲眼见见那位被你们俩联手盗卖房產逼到上吊的老人家,问问他愿不愿意放过你。毕竟出来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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