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知县一听玉晏天与他兴趣相投,立刻巴结道:“是下官不查,若早知道,今日该携一些碧螺春来送与侯爷品尝。”
玉晏天不再与彭知县虚伪客套,起身冷淡道:“彭知县不是要拜见?裴国老,本侯陪你一同?前去。”
彭知县闻后似乎改变了主意,连忙作揖告辞道:“改日吧,今日下官来得匆忙,改日备上一些薄礼再登门拜访裴国老也不迟。”
既然彭知县改了主意玉晏天也不拦着,亲自送彭知县出府,路上顺便套了一下彭知县的话。
“本侯看了梁县丞的任职履历,他与彭知县一前一后都是从京城调任至东山城,想必二?位在京城时相识吧?”
玉晏天看着彭知县微微弯腰,看上去一脸恭敬谨小慎微。
彭知县似有?犹豫,思?量再三回道:“自然是旧相识。”
“本侯今日听到一些传闻,说二?位不睦已久,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彭知县面上略有?难堪,摇头否认道:“市井传言罢了,下官与梁县丞不曾有?任何不合。”
“那本侯便放心?了。”
至于传言真假待他查证方?能辨别,玉晏天看着彭知县上了马车,眼神渐渐深沉。
暮春时节百花齐放, 玉府花园里景致怡人。
花香萦绕时而?蜜蜂嗡嗡采蜜,假山流水回环流转畅流不息。
午后过半天仍清亮,玉晏天慵懒靠在凉亭中小息片刻。
归家已近半个月, 玉晏天难得?得?空欣赏一下玉府的景致。
“侯爷, 梁县丞登门?拜访。”
这天浮躁起来, 刘管家没跑几步额头便渗出汗珠,捏着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
玉晏天似乎心情不错,淡笑道:“请梁县丞过来此处,想必梁县丞也如刘管家这般怕热。”
刘管家听出玉晏天打趣他与梁县丞身形圆胖,也未恼赔着笑去请梁县丞过来。
这人终究按耐不住沉不住性子了,这正合了玉晏天的意。
很快,梁县丞随着刘管家过来。
这梁县丞今日也着了常服, 这黛螺色的长袍被梁县丞撑得?满满当当。
梁县丞过来亦如刘管家一般, 不约而?同擦着额上的汗水。
只不过梁县丞拿了块上好的绢帕,擦拭汗水。
“下官拜见玉侯爷。”
玉晏天挥手免礼,命刘管家去奉上茶水。
梁县丞顾不得?仪态,狂灌了几口茶水解渴。
玉晏天气定?神闲抿着茶闭口不语, 等待梁县丞主动开口。
果然?梁县丞率先?开口:“不知今日彭知县登门?作何??”
玉晏天放在茶杯,这梁县丞似在盘问于他。
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是另有他意。
“彭知县来拜访裴国老。”
玉晏天如实回答, 哪知梁县丞闻后愤愤不平怒骂道:“这个老东西,就这么急着见自己的主子。”
玉晏天故作不解皱了皱眉宇,梁县丞见状急忙拱手赔罪道:“下官失礼了,侯爷莫怪, 其实不瞒侯爷, 下官与彭知县从前在京城便是旧相识。”
虽然?玉晏天早已知晓二人相识,故作诧异反问道:“旧相识, 可本侯听到一些传闻,说是二位似乎不睦?”
梁县丞看?上去十分坦诚,冷哼鄙夷道:“下官与彭知县原都在魏尚书手下当官,他倒好暗地?投诚了裴国老,谋了这个东山城知县的肥差。”
玉晏天微微惊愕,他是??x?当真未想到梁县丞如此坦诚交代。
倘若这是真的,这二人不和的缘由?便是来此。
“肥差,可据本侯所知,这东山城因为要供养边军,陛下特意下旨免了赋税,可连年上缴的账目都是亏损。怎么会是肥差?”
玉晏天所言,正是他想要尽快弄清楚之事。
梁县丞绷着脸拍了拍大肚子,怒道:“旁人都以为下官这一身油水是克扣民脂民膏所得?,而?彭知县身形枯瘦看?上去两袖清风,实则他才是那个中饱私囊之人,不信,侯爷去问问那登仙楼的老鸨,彭知县哪次去不都是豪掷千金博那萧嫣美人一笑。”
玉晏天眼下在意的是,梁县丞如此说莫非手上有实证。
“无凭无据污蔑同僚,可会招来反坐惩罚。”
玉晏天抬出刑律威胁,可梁县丞显然?是有备而?来。从怀中掏出一本类似账本的册子,交与玉晏天查阅。
趁着玉晏天翻看?的空档,梁县丞义正言辞解释道:“这老东西极其谨慎,所有账目都是他一人经手,就连苏主薄也只是照着他的假账本抄录而?已。这上面是历年过往军饷的大致记账,彭知县事事亲手处置,下官也有心无力,这年头久了,彭知县与各县达成了共识,从一开始上报给?朝廷的数目便是虚假,克扣下来的部分一直都是四六各自分赃了。”
玉晏天翻阅一遍,仅凭这本账本也证明不了什么。
他将账本还?给?梁县丞,明知故问道:“梁县丞今日来找本侯,可是弹劾检举彭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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