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阵阵,演习场距离岸边不过数里,刘希淳一身银白盔甲,兰魂剑斜插于腰间,两旁金色旗帜上大大的刘字,象徵着钦差代天巡狩至高无上的权利。
刘希淳看着眼前零零散散的队伍,向一旁的亲军统领问道:「半个时辰到了吗?」
这人唤作洪信,忠厚老实,一身硬功夫横练,是这次王府亲卫的首领。
洪信看着场旁的那柱计时用的香,微微等了一会儿,便回答道:「王爷,现在正好半个时辰!」
刘希淳看着场上只来不到七成的兵卒,皱着眉头道:「钦差来此都这么散漫,那平时不更夸张吗?」
又等了一刻鐘,刘希淳见迟到的队伍三三两两的走进演习场,心中很是不悦,示意一旁的亲卫。
大鐘一响,演习正式开始。
刘希淳首先道:「刚刚迟到的几个营区,通通罚假三天!」
却见场上兵将开始发起了牢骚,还有人骂出了声来。
刘希淳正要发怒,却见最后一队的营兵终于到场,他大喝道:「全军注意,再发出声音的人,便和这队兵将一起罚俸半个月!」
眾将士们见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钦勃然大怒,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刘希淳平缓了心情,开口道:「本钦差刚刚巡视营区,发现军纪不严,军心不盛,缺乏警觉,如此乌合之眾如何能抵御外侮呢?」
他见场中士兵虽然安静了下来,不过显然兴致缺缺,甚至还有人昏昏欲睡。
刘希淳摇摇头,继续道:「我大熹之兵力,十倍于来犯之倭贼,为甚么总是打败仗,死伤惨重呢?」
有一个副将服饰的中年军官开口道:「啟稟王爷,倭人兇残,勇猛异常,且海岸线绵延无尽,防不胜防…」
刘希淳摆摆手,他高声道:「我大熹武器精良,训练扎实,如何会弱于倭寇?行军打仗,首重军纪士气,次者谋略阵法,最后才是兵力武力。在我看来,你们态度散漫,丝毫没有保家卫国的觉悟,缺乏的便是军纪士气!」
他继续接着道:「尤其是各营将领,更要负起责任!这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地之灾,实乃将之过也…」
眾将士见台上那名年轻的钦差慷慨激昂,双目隐隐燃着火光,不禁有些好奇,收束心神专心听讲。
刘希淳讲的口乾舌燥,却愈加兴奋,大喝道:「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阳间地府俱形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他正说得情绪激昂,忽见傅宇轩奔来,在他耳旁道:「刚刚传令兵来报,近海处发现大批可疑船隻,或许是倭贼侵袭。」
刘希淳大吃一惊,连忙高声喝道:「倭贼入侵,全军备战!」
演习场上的士兵们不知道真有倭兵入侵,还以为只是演习的一部分,将领们慢悠悠地指挥着兵卒摆好迎战的队型。
却见场中乱成一团时,远处大批的倭船已上岸。
刘希淳瞇眼一瞧,只见人数不多,约莫八百多人,不足场上的这近万人军队的十分之一。
但见他们一身黑衣,大多数手持弯刀,有些手握武士刀,迅捷如风,直到已有熹兵遭袭时才听到有人大喊:「倭兵真的来了,快退啊!」
熹兵人数虽多,却早已养成遇到倭贼就退的习惯,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十倍兵力还打不赢的结果,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也不奇怪了。
倭贼人数虽少,却如同狼入羊群,所向披靡,不一会儿便衝散了熹兵松散的阵势。
刘希淳摇摇头,他对身后的亲兵队长洪信道:「你们点一千兵马,入阵帮忙吧!」
不一会儿便见一队由京城禁卫军及王府亲卫组成的精锐,亲一色的红色军服,透着肃杀之气,阵势整齐地杀入了乱阵。
傅宇轩及凌枫辰在一旁跃跃欲试,刘希淳摇摇头道:「两军作战不比单打独斗,你们还是别去添乱了。」
两人面色失望,但与刘希淳站在看台上望了一会儿,便又兴奋了起来。
因为他们看到,那队黑色倭兵被一团红影追着跑,长刀翻飞,人数愈来愈少,愈来愈少。
不过一个时辰,倭兵死的死逃的逃,江南的将士们大感惊讶,因为在他们心里一直认为,要击溃八百名倭贼,至少要五千名士兵才够。
却见刘希淳摇摇头,心道:「这就是京兵与地方士兵的差异啊,看来回京后得好好向皇上稟告这个问题了。」
这场以千人卫队击败八百倭寇的小型战争被军民渲染得愈加夸张,倭寇人数被夸大至三千人,个个残暴兇恶,但钦差大人用兵如神,刘希淳在江南的名讳,文的方面前些年早已被冠上江左卫郎的美名,至于武的部分,这次也意外地被奉若神明了。
却见刘希淳望着残馀的倭寇夹着尾巴逃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傅宇轩忍不住问道:「希淳,你怎么了?」
刘希淳沉着面色,担忧地道:「这次,真的是我们运气好…」
凌枫辰在一旁笑着打断他,说道:「希淳,我知道你要说甚么。虽然这种小胜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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