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在堂妹的催促下,缓缓站起身,往舒沅那边走去。
方苓见状,眼皮跳了跳,在叶菀经过时,出声挽留:“你先前不是好奇我学了什么技法?今日正好能探讨一二。”
叶菀眼帘微垂,说:“多谢。不过……改日再谈吧。”
眼见叶菀直直向舒沅走去,方苓隔岸观火,心中为叶菀感到可惜。
除去太子殿下,二皇子四皇子,还有年岁小些的五皇子,未必会拒绝清婉美人示好。
叶菀行至近前,笑容真挚,言辞恳切,楚宜明知她的来意,也不好发作,气闷地坐在一旁。
叶菀得家中悉心教养,有心与人攀谈时言之有物,并不会令人生厌。
不过片刻便聊到了京郊的慈幼局,去年洪水泛滥,有许多流民涌至京郊,其中有许多与父母离散的孩童,奔逃时手脚伤残的老者。
“我也想略尽心意,只是从前只做捐资施粥这样的小事,恐怕还需舒小姐指点一二。”叶菀道。
舒沅看向她,目光带有审视,叶菀被她看得紧张起来,攥紧了手中绣帕。
“若想亲力亲为,你是不行的。”舒沅直言,“如你方才所说,哪怕连日赶工,至少要一月才能修成。即便只带去大夫为他们看诊,少说也要三日。”
叶菀不料她如此直接,只觉得方才自己大言不惭的样子有些可笑,脸上发烫。
还没等叶菀开口,舒沅续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便是我,也不曾亲自做过这些。我向来只管给付银钱,再去看一看我的银子可有花到实处。”
真金白银便是十足的真心。舒沅坦荡至此,叶菀半晌才回过神来,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舒沅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又做了一些补充:“京郊没什么糕点铺子,你去时可捎带一些果脯点心,让幼童喝药或是施针都是麻烦事,这些东西能哄一哄。”
叶菀瞧她越讲越细,心头十分佩服。
二人这般讲下去,楚宜怒色渐消,心平气和地喝起茶来。一时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叶菀将要离去时,才陡然发觉,她们所聊之事与她的来意大相径庭,毫不沾边。
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不过这事也急不得。
叶菀定了定神。至少舒姑娘并不讨厌她,这便很难得了。
楚宜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守在舒沅身边过了大半日,终于从吴家出来,她就像刚从笼里放出,深吸了一口气。
楚宜今日举止有异,上一回有这样的举动,还是幼时与沈彻大吵一架过后。那时楚宜哭得两眼通红,然后拉着舒沅的手要舒沅保证和她一样不跟沈彻说话。
那时还不满十岁,楚宜走哪都牵着舒沅的手,一见沈彻鬼鬼祟祟偷溜过来,便用眼睛瞪他,然后用糕点堵住舒沅的嘴,实在没有吃的,便拉着舒沅跑开。
舒沅隐隐知道楚宜有事瞒着她,但离了吴宅,她还没来得及找无人处问询,楚宜便被急着归家的嫂子带走。
在外游玩数月,归途更是有薛承璟陪在身侧,舒沅此时并不想回侯府,便令车夫往繁华街市驶去。
叫卖声不绝于耳,舒沅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行至一处,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呼唤。
舒沅转头看去,摊主生怕她看不见,举起手臂招了招手。看见那堆在案上的画卷,舒沅心中一动,往摊前走去。
男子一身青衣,眉目有神,笑容爽朗,看到舒沅走近,唇角笑意愈深。
“你这画如何卖的?”舒沅问道,看罢画作又抬眼看向他,“镇国寺前的生意不好做么?怎么搬到了这里。”
男子捋须一笑:“小姐眼力颇佳。还以为你定是认不出小人了。”
那年她与薛承璟同去镇国寺,她在寺前见这书生为人作画,说是可画出人十年二十年后的模样。那时情景勾动了她心中旧事,此时想起也历历在目。
“昔日小姐欲让我画出某人年幼时的模样,在下惭愧,时至如今也没琢磨出是怎么个画法。”
男子自得一笑:“不过我琢磨了数日,终于知道一个法子。只需那人成亲生子,不就能见到了?”
他一早便看出她心有遗憾,那日提出这一要求也不是为了砸场子。
想到这个说法,书生十分得意。
舒沅缓缓抬起头来,心中明悟,喃喃道:“原是如此。”
◎结局(上)◎
如此,楚宜反常的行为就解释得通了。
不止如此,就连李瑞福刻意逗留,同兄长长谈,也是因为这个。
舒沅神色如常地回府,春桃时时陪在她身侧,亦是被瞒在鼓里。即便听那书生自卖自夸地说了些话,春桃也没反应过来。
楚宜过了一夜,越想越觉得那叶菀前来搭话实是挑衅,翌日一早便行色匆匆到了侯府。
春桃面上一团喜气,面色红润。楚宜知道春桃是藏不住事的,看了春桃一眼便以为瞒得很好,彻底放了心,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舒沅对叶菀的看法。
楚宜吃着舒沅特地带回的小食,一边添油加醋道:“你瞧你同她说的这些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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