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紧张地搓了搓手,准备寸步不离地跟着,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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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楼沿湖而建,夜色渐暗,最宽敞的房间中已响起第二首曲子。席间交谈过一轮,此时众位官员正在举杯饮酒,谈笑间也夸赞了在席上献舞的几位女子,欲让太子殿下的目光在这些美人身上多停驻片刻。
吴云借着酒意大胆往太子殿下那方看去,心越来越凉。
这三日青州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是暗流汹涌。太子殿下抵达青州第二日便关押了一位分量不低的官员,条条罪状列得清清楚楚。
其余尚且无事的也不敢放松心神,怕牵扯出一些不光彩的事,将自己也拉下水去,俱想着法子探听消息,但那牢狱就像铁桶一般,往日他们使些手段便能将人捞出来,如今递个消息也是万分艰难。
到夜间便听那人认了罪。众人满心以为第三日便知晓这位殿下到底打的什么注意,不曾想今日亦无动静。白日殿下游湖,多人作陪,大家心惊肉跳地挨到太阳落下,又把人请到落雪楼来松泛松泛。
吴云自入仕起便谨慎行事,但同在官场,没人当真是纤尘不染,干干净净。命运走向何处,不过看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位者意欲何为。
心头如此思量,吴云又斟酒欲饮。
太子殿下喝过了酒,对这美人却毫无兴趣,吴云一边发愁,一边对不断使眼神的同僚摇了摇头。
同僚想要再叫几个美人过来,见吴云摇头,心里也拿不准了。
正此时,门扉被人轻轻推开,两位婢女捧酒入门,下首诸位官员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
吴云无意间抬头,正好看到在那奉酒的婢女身后还跟了一人,一身紫衣衬得身段曼妙,纤腰不盈一握。美人轻纱遮面,单看肤色便知轻纱之下定是花容月貌,瑰姿艳逸,乃难得的尤物。
但此时并非欣赏美人的时候。美人踏进屋中,手中别无他物,吴云脑中的弦倏地绷紧,酒意去了大半,想要叫侍从将人赶出去。
吴云慢了半步,正要开口时,那美人已经走到了太子殿下身旁,几乎是贴着太子殿下落座。
在场献舞的美人哪个不是美貌过人,没一个有幸得殿下青睐。一时间,吴云心头浮上种种不好的猜想,料定这女子定会被驱逐出门。
吴云思绪纷杂,正努力思索要如何向殿下赔罪,竟让一个不懂眼色的女子溜了进来。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吴云就看到那女子行为更为大胆起来,她毫不避讳,不知礼数,居然要给殿下喂葡萄。
美人手指纤细白嫩,指尖捏着一颗圆润的葡萄,正要喂给身旁男子,举止大胆,但姿态青涩,喂到殿下嘴边时,似乎还轻声说了句什么,殿下微侧过身,咬住她手中的葡萄,面色不改地吃了下去。
吴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家调丨教出来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竟然能在那般狎昵之举后还好生生坐在殿下身侧。
吴云酒也顾不上喝了,焦急地看向几位同僚。但其余几人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有美人在侧,总不至于让殿下心情更坏。
舒沅却觉出他有几分生气。
她不明白。明明是他一连三日不见人影,该生气的分明是她才对。
舒沅进了落雪楼原本在雅间等候,满桌佳肴,她却不怎么有胃口,正想沿着湖边走走,却不被冒冒失失的婢女弄脏了衣裳。
落雪楼的管事娘子做事十分妥帖,连忙把她带去换了衣衫。舒沅等得太久,便开口问了问薛承璟那边的情景。管事娘子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姑娘既然是跟着那位来的,那也不必在外面苦等,奴有法子让姑娘进去。”
之后便给她换了这身衣裳,又找了轻纱遮住面容。
舒沅轻叹了口气。此时虽找到他了,却不是个适合说话的时候。
方才进门时顺势往周围扫了一眼,除了斟酒的婢女,众人跟前并没有婢女美人相随。她方才听管事娘子的语气,好像她此时找来不会有什么妨碍,她才一时意动。
但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说来也很奇怪,舒沅在另一间屋子点了这里最好的一桌席面,但就是没有胃口。一找到他,就觉得腹中空空,想吃东西了。
舒沅依偎在薛承璟身边,侧身而坐,以此避开那些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她不方便取下面纱,虽然饿了,但也还能忍一忍。
适才给他喂了一颗葡萄,便无事可干。舒沅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好像怎么也不会厌烦。
反正比她一个人待着有意思。
进门时她心下紧张,那阵紧张散去,心神便都落到他身上。
薛承璟今日一身月白色圆领锦袍,领襟露出一截内衬。舒沅视线徐徐上抬,发现他下颌紧绷,唇角抿紧。
舒沅暗想,果然是在生气。而后便迎上了他幽黯的目光。酒意为他眼尾点缀了淡淡绯色,过分精致的眉眼暗含愠色,比平常如霜如雪的模样鲜活许多。
舒沅余光瞥见那斟酒的婢女也与那些官员谈笑,便想这时候她应当是可以同他说话的,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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