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所梦,触及她心底隐忧。
他似乎毫不在乎生死。
若非是他能力出众,处理政事半分不乱,就不顾生死这一点而言,又哪里像个坐拥天下的帝王。
况且她又哪里像个能要人性命的人了?
他处处不对劲也就算了,就连与他有关的梦境也毫不讲理。
出门在外,新买的东西也是要妥善安放的。轻霜端着一方盒子过来,问舒沅这些东西归在哪个箱子为好。
里面装的是昨日在摊贩那里买的小玩意儿,她一口气买了好几个。
舒沅眉心微蹙。她昨日怕那摊贩将东西卖个旁人,便立刻买下了。其中还有薛承璟的一份。
舒沅目光停在上面,忽而想起他那副雪景图的由来——想到她一定会喜欢,所以画了下来。
再看她买的东西……她那时所思所想又与他有什么区别呢。无非就是她还记着其他几人。
轻霜尚且等着她发话。舒沅别开眼,轻声道:“照往日那般收好便是。”
用过早膳,谷宁又急忙赶了过来。
这次带来的消息却颇令人意外。
谷宁道:“也不知许家二爷是怎么想的。一早便差人递了话,说愿意再与我们谈一谈。请姑娘过去呢。”
舒沅颔首,侧眸看去:“许家二爷为人如何,和他兄长可有不合,这些你再与我说一说。”
谷宁连声应是。待讲完这些,又提起另一事来。
“那位梅公子和一位老先生进山访友,下山不久,马车便坏了,今早有个小厮出去办事,恰好遇上了。姑娘您看,是否要派人去接来?”
最近青州城外常有山匪出没,舒沅不大放心,便将此事交给轻霜去办,务必将他们安然带回。
群山青翠,植株茂密。一架马车孤零零地行在道上,前后无人跟随。
藏在山石后观望的山匪握紧手中刀柄,互相使了使眼色,借着草木遮挡,悄无声息地靠近路旁,马车越来越近,这些道旁守候的山匪神情兴奋,目中血丝隐现。
待那马车到了跟前,众人一拥而上。
片刻后,侍卫巡视一圈,回到薛承璟跟前:“殿下。无一活口。”
尚且温热的尸身还冒着鲜血,像野草般倒伏在地。
“真是废物。”竟不能伤他分毫。
薛承璟神色淡漠,用雪白锦帕擦拭着手上不慎沾上的血迹。
侍卫又道:“殿下放心。前去迎接祝先生的足有二十余人,此时应当已见到先生了。”
拐角处行出一队人马,是定远侯府的人。
李瑞福赶紧上前,表明了身份。
“祝先生和梅公子那处,殿下已差遣数人前去迎接。”李瑞福堆了满脸笑意,轻轻地看了眼为首的护卫,“只是殿下所乘马车已沾了血污,不能再用。”
薛承璟上了侯府的马车,靠在车壁上,垂眸看着自己手心。
若此处山匪凶悍,能给他留下些伤口,他便能名正言顺地留在她身边了。
真是可惜。
作者有话说:
没理顺这部分剧情,所以有点慢。
这里两个人马上要互通心意,剧情还有一小段,接下来超甜。
◎沅沅这一月以来,玩得很是开心?◎
许家二爷挑了个风景宜人的茶楼。轻霜领了舒沅命令外出忙碌。放在平日,舒沅把事情交给轻霜,便不再放在心上。
今日倒有些奇怪。在等候许家二爷的片刻工夫里,舒沅往窗外望了好几回。
天光晴朗,白云悠悠,正是人间好时节。
春桃屏气凝神站在一旁,面容比平日正经许多。可眼看过了约好的时辰,廊上半分动静也无。
门外立着两个护卫,春桃拧眉朝外张望一眼,不解道:“许家二爷在万余县还能迷路不成?怎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不怪春桃不分轻重。实在是这许家从一开始便没将知仁堂放在眼里。
能在青州将药材生意做大的人家,背后自有一番经营,有平常商户难以见得的靠山。谷宁四处办事受阻,便是有许家话事人在背后授意。
舒沅斟茶慢饮,神色自若。春桃见她如此,这才松了眉头,只是心底对这许家上下的印象愈发不好。
许家二爷许暮身着圆领锦袍,不慌不忙地自马车上下来,长随瞧这位主子安稳落地才放下心。
迎接的管事堆了满脸笑。在万余县这地界,许家便是最灵验的财神爷,若得罪了这位,生意保准做不下去。
茶楼管事笑眯了眼,伸手去扶许暮:“二爷慢些。”
许暮甩了甩袖子,哼笑道:“昨夜不过吃了些酒,又没昏头,哪用得着你们来扶?”
管事弓着腰,应承道:“看来那楼里的姑娘们伺候得好,我们爷正想开家酒楼,到时可要请二爷来看一看,莫要叫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近前侍奉。”
许暮面貌还算周正,但眼下乌黑,行走间步伐不稳,显然是叫酒色掏空了身子。
许暮轻车熟路地走在前头,待推开了门扉,见屋中半个人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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