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外抄书写字是不稳当的营生,赵玉堂为人谨慎,夫子们便干脆叫他在书院整理案卷,给的报酬比外面要高些,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且赵家长辈是非分明,又派人来告知赵玉堂,是他们教子无方,叫赵玉堂不必担心伤了亲戚情分。带话人又给他送了些东西来。
如此一来,赵玉堂的担忧全都放下了,满含怯懦的双目渐渐地焕发出光彩。
舒沅在路上偶然遇见赵玉堂,赵玉堂严肃正经地道谢:“多亏有舒小姐,我如今才能这般自在。”
舒沅对上中气十足的赵玉堂,颇有些不习惯,只随口勉励两句。
赵家在赵逸身上动了家法,又关了祠堂,命他好生面壁思过。
舒沅快一步得到消息,跑去告诉裴见瑾。说完,总觉得赵逸被罚得有些轻了,他们关起门来打自家嫡孙,能用几分力气都说不准。
怎么想,都觉得裴见瑾不一定满意。舒沅偷觑裴见瑾神色,小声道:“赵逸若冥顽不灵,死不悔改,早晚会遭报应。”话中颇有为他打抱不平的意思。
裴见瑾侧眸看来,轻笑:“看我做什么?阿沅说得对,他是会受报应的。”只是会比她想的,要早一些罢了。
舒沅咬了咬唇。当然是在看他会不会受了这事的刺激,心底暗生戾气。
短暂怔愣后,舒沅回过神来,这还是裴见瑾头一次唤她阿沅。
舒沅颇有些不习惯,不自觉地摸了摸微红的耳朵,声音变得又轻又软:“只有我的哥哥姐姐会这样叫我。”
裴见瑾眸光微动,缓声问道:“你叫了这么久的裴六哥哥,我不算你的哥哥么?”虽然他不姓裴,也不行六,听她如此唤他,仍会感到熨帖。
“算的,当然算的。”舒沅慌张地抬起头,脸颊微红,抿了抿唇才道,“他们都很照顾我的。你也要多关照我才行。”
“当然会的。阿沅妹妹。”裴见瑾极轻极慢地说出这几个字,一贯清冷的嗓音都显得温温和和。
赵家宗祠。赵逸关进祠堂已整整两日。
门口看守的仆役规矩立在两侧,偶尔听得门内发出些闷响,便知道是赵逸在砸东西泄愤。里面的杯盏茶壶早就摔了个干净,做粗活的婆子一次一次往外收拾,现在里面只剩下最后一个瓷杯。
素来宠爱子孙的老夫人亲自发话,赵逸再胡闹,外面伺候的也不许纵容。奴仆们都记在心里,老老实实办差。可赵逸年纪轻轻,身上正是用不完的力气,时不时地弄出的声响,大半夜听在耳里颇有些瘆人。
这夜,月黑风高,前半夜守着的小厮揉了揉肩膀,脚步轻快地往住处走去。小厮提着灯在道上走着,忽然听得一声不同寻常的脆响,小厮敏锐地抬起头往墙头屋顶上看去,但什么也没看到。
“哪来的野猫,就会扰人清净。”小厮骂了一句,轻哼着曲回去了。
留在祠堂门前的小厮起初还精神百倍,后半夜渐渐困倦,整个人都松散下来,偶尔也与旁边的人说说闲话:“小公子在里头几天了?今日好像是安静许多。”
“大约是想明白了,或者闹得没力气了。在这儿哪有平常吃得好睡得好?”旁边那人压低声音回道。
晚间守祠堂的不止两人,还有年纪大些的仆役在场。这位年长者看他们这般闲散,低骂一声,又道:“半夜里闲着不好?非得张嘴说这闲话,没事都有事了。”
这话很快便应验了。
又过了片刻,门后又有了异响,沉闷刺耳,大约是椅腿在地砖上剐蹭的声音,而后,隐约能分辨出,赵逸步履沉重地在屋中四处走动。
外面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好一会儿,才有人轻声说:“昨日小公子没用几口晚膳,该不会饿了?”
“老爷和夫人都说了,不能再顺着公子。这……若是饿了,也只能等天亮再说。”
话音甫落,门板被人从里面急促地敲击,用力推动,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刺耳动静,令人心惊。
嘭嘭的声音越来越大。
众人有些无措,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走到门缝边上劝告:“公子您别急,等天一亮,小的就去催人送早膳过来。若公子您想出来,我们实在做不了这个主,您好生睡一觉,指不定明日老夫人就心软了。”
无论这几人如何劝解,赵逸都不作理会,用力砸门。
小厮见他不愿意说话,心头估计着他只是想发泄怒火,便不再凑上前去,只安心守在边上。
屋内,赵逸无措地靠在墙上,滑坐下来。
而后惊恐地摸向自己的脖子,还是发不出声音。眸中浮现前所未有的惊惶恐惧之色。
庆仁回到安国公府,已换成寻常衣物,向裴见瑾回禀今夜之事。
迎雪问道:“那药,你用了多少?”
“半粒。”庆仁答道,“好生调养,一两个月能恢复过来。”
裴见瑾颔了颔首:“足以让他记住这个教训即可。剩下的,等他以后慢慢偿还。”
◎原是有如此用心。◎
天色微明。看守赵府宗祠的仆役发觉里面没了动静,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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