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又说:“那多谢他。”
沈绫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下定决心似的将事实说与她听。
“哥哥说,你身子弱,到进璋书院去未必合适。就,就去请了这道平安符……”沈绫羞窘难当,脸颊红成一片。
沈澜和沈彻虽都姓沈,性格却差得远。沈彻从小就爱往定远侯府去看热闹,喜欢舞刀弄枪,缠着军士要同人习武。而沈澜则是一心读书,只有陪着沈绫出门拜访时才会与舒沅见面。
沈澜学识出众,喜好书画,自小就看得出文人雅士的苗头。同样的,也有些冷淡少言的毛病。沈绫与舒沅还算熟悉,从她的抱怨中知道沈澜不少事。
沈澜为人挑剔,在家中对妹妹沈绫要求严苛,沈绫虽也是好学的性子,面对比夫子要求还严格的哥哥也有些招架不住,时常要闹点小脾气。
舒沅和沈澜私底下没多少往来,妹妹沈绫倒是常常拉着舒沅一通埋怨。沈绫还小些的时候,边说边抹眼泪,末了还压低声音问舒沅,同样有个出类拔萃的哥哥,她在家里也这么辛苦吗?
舒沅自然不辛苦。舒沅这么一比,觉得自家兄长真是手下留情。
沈澜要称舒煜一句师兄。很早之前,舒沅还偶然撞见沈澜到他们府上来,拿着书卷有些腼腆地请教舒煜。沈澜在她哥哥面前,倒是很钦慕敬佩的样子。
眼下,沈绫小脸涨红地盯着舒沅。舒沅渐渐回过味来。
沈绫说的话大概委婉许多,沈澜的原话应当更是直白。
众人都关心她的病情。母亲在家中时更是看得紧。舒沅早就习惯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要来劝一劝她,说不要勉强自己,劝她多歇息,多调养。
沈澜大约是想说。舒沅与其去进璋书院,不如安安生生待在府中,这样最是稳妥。若出差错犯了病,会闹得一团糟,令其他人也无法安心读书。
舒沅抿了抿唇,语调如常:“我这两年身子恢复过来,很少再生病。”
沈绫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重又笑开:“到时候我来找你玩。还有……”
门扇嘎吱轻响,震起一片尘灰。沈澜走了进来。沈绫霎时止了声,安静下来。
沈澜或许是淋了雨,心情不大好,进门后就板着一张脸,也没说话。
沈绫声音轻轻地叫了声哥哥,沈澜也只是扫了她一眼,没应。
“给你的荷包呢?”沈澜问道。
舒沅经过沈绫的通风报信,不是很想理他,但平安符好歹也是一番心意,她气了一小会儿还是答道:“在春桃那里。”
沈澜点点头:“叫人收好。”
沈澜说完还看着她,仿佛在等她回应。舒沅只好点了点头。
而后便是相对无言的沉默。
舒沅还是有些生气的,也不主动说话,垂眸抱着手炉取暖。
“雨小了!”道观做饭的婆子在廊下徘徊,一瞧见雨势稍缓就开心地来传话。
舒沅听得隔壁开窗的动静,也是时候回去了,便出言告辞。
舒沅离去后,沈绫蔫头耷脑的,怕兄长训斥自己。
但半天没有动静,沈绫的胆子又立了起来,试探着将舒沅的话复述给沈澜听,说完还小声嘀咕:“阿沅姐姐好着呢。”
沈澜蹙了蹙眉,颇有些不赞同:“她如果出了事,学堂那等清净地方闹得乱哄哄的,要人怎么静心?便是没有发作,和她坐在一处,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她安安生生待在家中,要什么有什么。何必非得到学堂去?”
沈绫哼了哼:“我都害怕你直接去跟阿沅姐姐说那些话。你都没看见,她听到那些话,很是失落。”
在道观遇见,沈澜本来是想再劝劝舒沅,被沈绫抢了先,他才忽觉不妥。这时听沈绫说舒沅有些难过,沈澜沉默下来。
自家妹妹是他问什么便答什么的,沈澜当即问道:“她很难过?”
沈绫不假思索道:“你什么时候见过阿沅姐姐愁眉苦脸的。她有一点难过,我见到就很心疼了。”
难得寻到哥哥的错处,沈绫气势渐长,她停顿一下又道:“哥哥你明明也能耐着性子好生说话,为什么还总是凶巴巴的。”
沈澜眉心微皱,瞥她一眼:“你昨天写的字……”
沈绫满目惊惧地捂紧了嘴。
窗中透入凉风带走一室沉闷。尚待修葺的道观不是待客的好地方,窗这么一开,窒闷的感觉便淡了。
外面灰蒙蒙的,但室内更暗。裴见瑾在昏暗淡光下静静不语,面白如玉,像个画中人。
舒沅才踏进屋中,裴见瑾便看了迎雪一眼,后者会意,又将窗合上,只留了一条缝。
裴见瑾年后去进璋书院,扯的是陪沈彻读书的幌子。舒沅便又同他说了说沈澜沈绫同沈彻家中的关系。
裴见瑾安静听着,舒沅讲完,他才说了一句:“你和他们好像都很熟悉。”
她同他们相熟。那他们也该记得舒沅的许多事。
都比他了解她。一起经历的事,要多很多。
舒沅不知他如今在京中认识多少人,但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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