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言厉色地逐开。
她们来得不是时候,后头跟了送货的商队,马车被堵在中间,等了好一会儿才绕出来。
既此路无法通行,也只能绕道回府,改日再来。
这还是舒沅头一回见到这等场面。哥哥怕吓到她,从来不跟她提这些事,就是她缠着他问起刑部的事,哥哥也只会挑一些大快人心的事例说给她听。
今日这桩案子,自茶馆开始便不准百姓再往前走,里头仅剩官府来人。仅算封路的人手,两边恐怕就用了十来人,更不提里面大理寺和刑部过来的官员。看起来不像普通的人命官司。
夜间等到很晚,几乎快到舒沅睡觉的时间,舒煜才回府。
房间中灯火通明。舒
沅窝在小榻上翻书,见哥哥来了,眸光倏而亮起,立时坐直了身子,想要下榻。
舒煜风尘仆仆,还未换下官服。步入屋中,舒煜倒了杯茶,嗓音透出淡淡的疲惫:“今日胃口如何?早说了不必等我。以后让她尽早用膳。”最后半句是对春桃说的。
舒沅哦了一声,只道:“那哥哥应该早点去歇下,派长风过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听起来,态度很是诚恳。
舒煜捏了捏眉心,神色有些无奈。
春桃趁这空当,说起白日在进璋书院的事,完了又交代起舒沅晚膳的情况:“……世子放心,许是经常出门走动的缘故,姑娘这些日子胃口略有好转。”
舒煜想跟妹妹闲聊两句,可白日繁杂政事堆在脑海中,此时竟想不出像她这般大的小姑娘喜欢些什么。
听到春桃这般说,舒煜面色缓和两分,温声道:“如此便好。”
停顿片刻,舒煜又问,“今日你们从进璋书院出来,本打算到何处去?长风说见到了府上的马车。”
春桃答道:“本想去帮谢老先生取药。半途封了路,只好回来了。”
舒煜沉吟半刻,看向舒沅:“近日出门多带两个护卫。”说到此处又不想让她担心,解释道,“到了年底,外面不大安稳,有备无患。”
舒沅乖乖点头。屋中燃了炭盆,舒沅的脸颊绯红,眸中蕴着水光,整个人懒洋洋的。
舒煜瞧她一眼,知道她是困了,原本还想再同她聊一聊那裴六公子的事,见状只好作罢。
从别庄回来,她与裴六就见不上面。再有交集,就是年后的事了。裴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人品是好是坏,这些问题到时也不必问她,到谢老先生那儿走一趟即可。
思及此,舒煜略微放心了些。
舒煜从房中退出来,长风精神一振,提步紧紧跟上。
舒煜走出一段路,又回头看向被灯火照得朦脓而温暖的窗扇,神色柔和下来,停了片刻才又转身离去。
翌日,舒沅去到医馆,一个小学徒从她手中接过青花小瓷瓶,小学徒看过之后,在柜中翻找半天都没找出来,让舒沅在前边儿等着,他去后院翻找翻找。
“你别着急。后面是刚制出来的,效果才好呢!”小学徒说完便转身掀开帘子,钻进后院去了。
舒沅一点都不着急。她还想找个人打听事呢。
方才那个小学徒年纪不大,分外热情,但找东西的时候,仿佛是怕她等得无聊,还一边跟她闲聊。
“应该就在这儿了。让我看看。”
“怎么会没有?呀,昨日还有人买呢。小妹妹你再等一等。”
他态度温和,但心思不定,就显得没那么可靠。
医馆昨日有大半日没开门,今天那些官差一走,病患都涌了进来,现下便格外繁忙,坐诊的大夫前面排满了人。
舒沅抬眼望去,在药柜前拣药的大娘动作利落,抓一把药称量,几乎不用添第二次。另一边排在大夫面前准备诉说病痛的病患排起长队。有几个学徒模样的大哥,手上都忙个不停。
捏紧了手中锦帕,舒沅一个个看过去,都没有合适的人可以问。正这时,那方挂在门框上的白布帘子晃了晃,从后面出来一人,也是作学徒打扮,但年纪稍长,神色沉稳。
舒沅目光追着他。这人两手空空,只在旁边清点药商送来的货物。最妙的是,他离其他人有些距离。
她就算现在过去找他问话,也不会妨碍到什么人。
舒沅甚少与外人搭话,在心中略过了一遍,才走上前去,用比较含蓄的方式轻声问他这里收不收贵重药材。
他点点头,眼睛还看着药商给的单子,随口道:“自然收的。有些什么,保存得如何,有没有失了药效?拿来看看成色才能给价。”
舒沅唇角微弯,又道:“都保存得很好!那一般说来,你们这儿,野山参能给多少?”
程二这才放下单子,瞟了她一眼,嘴皮动了动,报了一个数。
比预想的要好。舒沅难掩喜色,继续问了雪莲和何首乌。
程二回答雪莲的价钱时还好好的,等舒沅继续问何首乌的时候,眉毛就拧了起来。
舒沅察觉他神色有异,心生疑惑。
程二上下打量她,哼了声:“你问得这般仔细,是哪家药铺叫你来打听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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