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好这样了。
沈彻对人情往来这些事不上心,很少亲自备礼,但眼光是有的。
沈彻看了一圈,觉得有些超出他的预想,没忍住问:“阿沅你是不是欠他什么?说来听听。”出手未免太阔绰了。
舒沅轻叹。
可不就是欠他的吗。
裴见瑾流落在外,受尽苦楚。而她被他的祖母拥在怀中仔细照拂,宠爱非常,无有不应。
在缥缈如幻的梦境中,舒沅不曾见到太后。太后若知晓皇孙历尽磨折,养成一副冷淡漠然的性子,必然会觉得难过。
舒沅想要裴见瑾进书院,多得是法子。其他人不提,与兄长交好的谢老先生那里,必然是走得通的。
进宫那日,她跟太后提起裴见瑾,由太后处理此事,也有她的用意。
如今祖孙二人虽不能相认,但为血脉相连的皇孙办好入学之事。往后裴见瑾回到宫中,太后她老人家回想起来,也能带来一丝慰藉,不至于一味心疼他过往经历。
舒沅出神之际,楚宜没好气地冲沈彻说:“你以为阿沅和你一样没个轻重。你再不回去温书,到时连裴衍都比不过,那才丢人呢。”
沈彻愣了愣,脑子里乱糟糟的,嘴上也没闲着,下意识反驳:“光顾着说我,你呢?”
楚宜气势一低,但还是嘴硬道:“那能一样么。进璋书院里的男子比女子多出数倍,哪怕都是倒数第一,也是你更丢人呢。”
沈彻哼了声:“小爷我怎么也不会是排在末尾那个。你大可放心。”
楚宜挑眉,勾唇笑道:“那你和裴衍比起来如何?”
闻言,沈彻愣了愣。
沈彻不知裴见瑾是何模样,但舒沅要护着的人,他自然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可,沈彻没想过裴衍学识胜他一筹这个可能。霎时间,心上竟也燃起一阵翻书温习的冲动。
沈彻又待了片刻,走的时候步履匆匆,还不忘放话:“我怎么可能不如裴衍?你们等着瞧,裴见瑾就是大字不识,有我在,也能把裴衍压得死死的。”
舒沅看着沈彻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裴见瑾这个伴读的名头还挺好用的。连沈彻都被激起了斗志。如此想着,又往那堆礼物上添了几件。
沈府送给裴见瑾的东西早就到了。湖笔端砚,香料花笺,应有尽有。
有几个锦盒是沈家侍婢格外小心的,比旁人多两分见识的仆从在边上偷瞧,大致认出是宫里赐下来的东西,不多时便传开了。
安国公府上下终于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庶子正眼相待。对他生母的猜测便如湖上涟漪,逐渐淡去。
裴有继乐见其成,颇为开怀。他安排在别庄上的眼线来报,那沈家小公子与裴见瑾见也没见过,哪来的交情,只能是定远侯府那位的手笔。
这事尘埃落定,裴有继心情愉悦,高兴之余,他又细细问起别庄上的大小事宜。
裴有继细问过后得知,裴衍竟眼睁睁看着他人羞辱裴见瑾,连话也没帮着说两句,叫旁人看了裴家的笑话。
裴有继顿生火气,立时摔了杯盏,命人把裴衍叫来跟前,狠狠训斥一顿。
“不可再同往常那般肆意打骂六郎,你回去,接下来一个月便不要出门了,好生思过。”
裴有继罚完裴衍,又觉得这道不能白罚,还得有些其他用处才是。
于是裴有继又备了厚礼送去定远侯府,说是为那匹病马赔罪,同时也将裴衍受罚的消息递了过去。
舒沅没有亲自见裴家谴来赔礼道歉的管事。她是在小库房里知道的这个消息,那时她正站在存放珍玩的架子前欣赏玉器。
暖黄的灯烛打在琳琅满目的玉雕摆件上,鲜果般明亮的颜色看得人心情愉悦。
舒沅进门来本想找别的东西,但一看见她珍藏的这些物件便挪不开眼,贪心地多看了一会儿。
轻霜道:“裴家二爷说已训斥过裴三公子,将他禁足一月,令其静心思过。”
裴衍居然才禁足一个月。真是便宜他了。
想到裴见瑾的性情,舒沅皱起的眉又舒展开。
裴衍的报应还在路上,等裴见瑾归宫,哪能像纵容宠溺裴衍的长辈一般轻巧揭过。
舒沅给裴见瑾准备的东西还没送出去。春桃已经依着她的叮嘱,从库房取出许多物件。
人情往来这部分差事,轻霜平日里管得多些。
轻霜琢磨着开口,提起许多年前安国公府老夫人寿辰时的礼单,舒沅给裴见瑾挑的皆是些实用的物件,但若再添几样,看起来就太过隆重了。
舒沅抿了抿唇,勉为其难听了轻霜的话,没再继续添下去。
反正来日方长,往后进了书院见面的机会多得是,大不了偷偷塞给他就好。
舒沅又点了两个身手不凡的护卫,到时随着管事去送礼。
那些都是她仔仔细细慢慢挑出来的。可不能在半道上出什么差错。
安国公府没有她熟识的小姐,近来也无人设宴款待宾客,舒沅找不到借口登门拜访。
沈彻竟然接连几日都坐在书房里埋头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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