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沅从宫中出来,便着人去抄了书目,待晚些时候一并送到安国公府去。
舒沅进宫一趟,才知道沈彻年后便不与皇子们一起上课了。
沈彻自作主张,想到更自在的进璋书院去。
舒沅心想,难怪沈彻急着赶回家去,再有个什么,可不得把沈老尚书气出个好歹。
太后着人往沈家走了一趟。沈老尚书便以给孙儿寻个伴读的名头往安国公府递了口信,同时也加了些礼,与宫中赐下来的一道送到裴见瑾手中去。
舒沅回来后足不出户,对内情不清楚。这些都是翌日沈彻冲到侯府来,亲口告诉她的。
沈彻连裴见瑾的面都没见着,突然知晓自己多了这么个伴读,缘由还在舒沅这儿,一刻都等不了,连忙来打听裴见瑾这人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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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会叫她知晓那些紧要之事◎
舒沅忍不住笑了笑:“你想问些什么?”
裴见瑾的资质摆在那里,如今虽不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当沈彻的伴读却是足够了。
况且裴见瑾在别庄待了几月,方英那些人想方设法给他找麻烦,裴见瑾也能找到法子应对,不算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沈彻听舒沅反问,摸了摸鼻尖:“我连他一面也没见过。这不是心里没底吗?他要是那类古板守旧的,大约每天劝我都能劝得口干舌燥。比我还贪玩就更不行了。”
舒沅弯了弯唇:“你大可放心。他不是这样的人。”
楚宜来得晚些。她赶着去买点心,那家铺子门前排起长龙,做的糕饼一日只卖百盒。
楚宜将糕饼往桌上一放,沈彻就很不客气地先尝了一块。
沈彻就着茶水吃完点心,又问:“那他学识如何?以前在何处念书,跟的是哪位先生?”
舒沅不大清楚。
楚宜瞪了沈彻一眼:“阿沅才认识他几天。”
沈彻长叹一口气,语气颇为幽怨:“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实际上,沈彻出门前被祖父训了一顿,说那裴六公子初来京城,让沈彻别把人带歪了,更不能给人拖后腿,叫沈彻得闲了也找两本书温习温习。
沈彻忿忿不平,眼里像燃了两簇火苗,拉住舒沅问道:“我真有那么顽劣么?”
楚宜默默地看着他,不言不语,答案都写在脸上。
楚宜目光如炬,沈彻察觉到她的注视,掩饰地咳了声,松开手,又问:“那裴家二房没人?裴六郎怎么就惹得你动了恻隐之心了。”
春桃找出架子上的木盒,舒沅看了眼,点点头叫她放到一边,末了转头看向沈彻,无奈地叹了口气:“裴家二爷尚且健在。”
沈彻哦了一声,抓起茶杯喝水润嗓:“裴衍那脾性,不像有人教养的样子。”
舒沅没作声,在心中暗自赞同。
沈彻喝了茶水觉得没滋没味,又捡了个果子吃,姿态随意地落座。舒沅又想起沈彻问的头一个问题,琢磨了下,还是说道:“你的确……还挺顽劣的。”
沈彻连手中的果子也顾不得吃了,瞪她一眼:“你就不怕我听了伤心?”
舒沅将案上的锦盒往旁边收了收,才抬眼看他。
“哪家公子会拿逗猫的小玩意儿去逗三四岁大的小姑娘?”
舒沅记得很清楚,沈彻头一次见到她,便把小几上摆的小物件拿到她眼前来,像是希望她像小猫似的伸手去抓。
那时候舒沅当然没理他,一个人乖乖地坐在小凳上,看他胡闹。
沈彻理亏,噎了噎,声音闷闷的:“以前怎么发觉阿沅你这么记仇?”
楚宜向来是护着舒沅的,三人一起长大,沈彻捅的篓子最多。
楚宜见状,立时帮着舒沅说话:“你捅的篓子还少啦?要不要我帮你数数。”
沈彻气势弱下来,声音很轻:“哪用得着你帮忙数。”
老爷子没少动用家法,简直历历在目!
几人闲谈一阵,轻霜请舒沅到库房去了一趟。
舒沅抱出来一个略为沉重的剔红六角盒,有些吃力。楚宜两步走过去给她帮忙,接过来轻手轻脚地放下。
长案上已经堆叠了数十个物件。各式各样的都有,再来几个就有些局促了。楚宜偏过头问:“你这是在清点库房?”
舒沅记得裴见瑾在别庄那处院子,外头荒凉,屋中冷清,回府后和自己的房间一比,舒沅愈发觉得他样样都缺,什么都该给他备一份,不知不觉就积累了好些东西。
舒沅打开一个窄长古朴的木盒,里头躺了颗品质上佳的人参。
楚宜瞟了眼,了然点头:“我知道了。是送给裴六公子的。”
舒沅认真想过,笔墨纸砚这些沈老尚书应当送了,她犯不着送重样的过去。裴见瑾先前差些受伤,送些补品药材最合适,她库房里多得是。
舒沅还藏了别的心思。这些名贵药材,不像旁的东西不好转手,若是手头紧了,拿去医馆,人家也是肯收的。她没有名目赠他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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