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
……庄家真的一点也没有约束庄翎对庄敛的泄愤行为。
江予想着想着就有点生气。
庄敛漆黑的瞳仁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阴郁冰戾地打量了会江予清嫩的脸上的表情,瞧见他脸上明晃晃的自责和生气,眼神渐深,确定江予的注意力已经完完全全放在了他身上,没有分给那两个人哪怕一点,唇角微勾。片刻后,他收回了手,说,“把拐杖给我。”
“别了吧。”江予不给他,走上他那级台阶站在他右手边,深吸口气将对庄翎的生气压了下去,又笑了下,“你手都这样了还想用拐杖啊?要不把我借给你用用?”
庄敛很深地望他一眼。
“我都要给秦晟当人形拐杖当习惯了。”江予忽然嘟囔了句,说完自个儿乐了一下。
“……”庄敛眉眼闪过一丝阴翳,在江予疑惑看过来的时候恢复了正常。
“哎算了。”江予又临时反悔,往上跑了几层台阶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把这些放回去,然后带你去医务室看看手。”
庄敛寂然地望着江予上楼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过了会,江予又很快回来,带庄敛去学校的医务室看手。
学校的医务室离教学楼十几分钟的距离,穿过一条长满紫藤花的长廊不远就到了。这会医务室只有一个女老师在玩手机,看见他们进来才把手机收起来,看了庄敛的手之后就去拿了药过来让他们去一边擦,她自己又坐了回去。
江予拉着庄敛坐在一边给他的手上药,过了会问那个女老师,“老师,我同学的手不包扎一下没事吧?”
“没事。”女老师又望一眼庄敛的手耐心说,“现在天气热,闷着效果反而不好。他之前处理过吧?”
江予说,“对。”
“我猜就是。”女老师说,“注意别碰到就行了。”
江予略微忧心地盯一眼庄敛打着石膏的脚,想了想问,“庄敛,你脚上的石膏多久能拆啊?”
庄敛打石膏那天他们一起去的医院,那医生说打一段时间石膏就好,但没说具体时间是多久。现在庄敛手又受了伤,脚还没好,身上还有伤,还要回庄家受气。
好惨的小狗。
江予看向庄敛的眼神瞬间变得怜爱起来。
“……”庄敛刚动了下唇角,就被女老师插话道,“他这脚怎么了?”
江予没注意到庄敛,回答女老师说,“扭伤了。”
女老师就说,“严重吗?伤到骨头了没?没伤到骨头的话恢复快二十来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江予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转头看了眼庄敛,却见庄敛冷淡地别开了眼。
“?”江予还没明白庄敛怎么了,刚准备说话,医务室的门忽然被撞开,一群人抬着一个人闹闹腾腾地进来,急赤火燎着急忙慌地叫老师。
“老师!!救命啊!!!”
女老师被吓一跳,赶紧冲过去让他们把人在病床上放下,“他怎么了?”
江予伸头看一眼,看见被抬进来的那个男生满脸鲜血,脸上和两只手都有擦伤,膝盖处的布料褴褛,露出血肉模糊的膝盖,看样子摔了,而且还摔得不轻,气若游丝地举起一只手。
一个男生“啪”地一下握住这只手,活宝似地嗷嗷嚎,“同桌啊同桌!你可别抛下我和孩子一个人走了啊!”
江予没忍住,“……噗。”
“……”耳边忽然传来很轻的嘶气声,江予连忙回头,看见庄敛自己拿了根棉签,在给自己上药,力大到仿佛这不是他自己的手,苦大仇深似的,唇角压成一个冰冷的弧度。
“哎干什么啊?你不痛吗?”江予也嘶了口凉气,抢过庄敛的棉签不准他继续了,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震得江予肚皮发麻。
江予把棉签丢垃圾桶,顺手拿出手机,低头一看,又是一条匿名短信。
陌生人:为什么拉黑我?
陌生人:宝宝。
陌生人:好想把宝宝关起来。
陌生人: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一连串的“好想”魔咒似地填充整个气泡,仿佛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江予吸进去。江予很用力地关掉手机,他终于确定,给他发短信的这个人就是个盯上他的变态!
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盯上他?江予掌心冒了些冷汗,无意识盯着庄敛。
庄敛冷淡地观察了他一会,发现他现在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显然被吓到了。
……胆子好小。庄敛很难发觉地、弧度很轻地弯了下唇,阴深瞳仁中冰冷的邪性还没完全散去,恶劣到肆无忌惮。
江予倏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正盯着庄敛看。
不不不,不会是庄敛。庄敛一直坐在他面前没看手机,不要随便怀疑任何人。江予有点慌神,扶了下助听器,朝庄敛勉强笑了一下,重新抽出一根棉签低下头给庄敛抹药。
医务室里依旧闹闹腾腾的,江予再也不觉得热闹,反而觉得闹心,蹙起了眉,给庄敛抹完药就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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