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
◎什么地方不好过?◎
江听白人虽进了办公室。
但吁着气半步不动, 脸上的神情像高山上常年化不开的雪,看起来晶莹又冷硬。
连下颌的弧度都如教堂里的雕塑石像僵刻。
不晓得是怎么赶过来的,身上的白衬衫也不复工挺的样子,有些闷垮地临摹出身形, 反显出他的松散和不屑。
不讲半点道理的, 这么看起来, 他倒更添风流了。
于祗静静与他回视了几秒, 就这么看着他作态, 仿若他还受了天大的冤屈。
明明半夜被小姑娘刺激到失眠的人是她。
于祗拿起桌上的birk, 黑金这一经典款,一直被她用来当公文包, 能装下很多东西。
江听白看着她往里使劲塞进两份文件,在她素日的沉静里,怎么瞧都多出了几分蛮不讲理的力道。
他垂下眸沉沉看着她, 今天穿的杏黄色一步裙,复古样式的白衬衫袖口折出古典纹样,她弓着身取东西的时候,裙子紧紧包裹住臀部。不费笔墨地勾出一个圆圆的、翘翘的小屁股。
江听白的眸色倏地暗下去三分。他人站在这里,却记得每一次。他摁着她的这一处深深迎合自己的时候, 于祗冰凉的小手花茎一般缠住他的脖子。
于祗拎着包从他面前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递给他。
在途径江听白身边时,手腕却被他忽然扣住。
于祗问,“干嘛呀?”
恼他的情绪已经压不住了。
他倦意未消,嗓音有点哑,“哄你。”
“原来这叫哄, ”于祗恍然大悟的, “我以为是恐吓。”
江听白哂笑, “第一回 嘛,难免生疏。多来几次就好了。”
于祗冷冷哼道,“你最好别再来。”
感情这东西她虽然亲身经得少,见也见多了,越往后越上头,摧枯拉朽的,直至把你最后一分理智都湮灭。
很难保证,自己每次都有这么清醒的头脑,她也怕变成面目可憎的疯婆子。
她不想成天疑神疑鬼,和圈子里大部分的太太们一样,给先生打电话的内容无非三点——“今晚还回来吗?”、“要到几点回来?”、“现在跟谁一起?”
“喔?”
江听白确实不知道她打过电话。
他竟敢“喔”的一声?谁给他脸这么发问的?
于祗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你在喔什么?”
“我每天在这儿给江总加班,你在喝大酒,被你妹妹占便宜挺舒服的?”
“你去西宁也不用知会我,反正我不敢和你吵,我们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江听白是永远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缚的,想做什么都可以,百无禁忌地横行,谁让人家里头有那么显赫的爷叔呢?不比我们平头百姓,外公都人退茶凉了,谁还肯拿你当回事?”
这一连串冷嘲热讽,于祗骂得油光水滑。
江听白没忍住失笑出声。
好听。
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哪儿飞来了只小夜莺,一把空灵的嗓子以不同的序列,蹦出丰富的音符。
虽则没一句好话,全都是在刻薄他。
江听白将她再拉近了点儿,俯就下去,将鼻尖抵在她的耳后,沉下嗓音说,“再骂两句,我喜欢听。”
毛病。
于祗不知这又是什么招式,没关系,江听白总叫人意想不到。
她只觉得,由耳廓至颈项处,被热气灼得难受。
于祗把头稍侧,“痒。”
江听白故意装作不懂,唇息反复探进她鼓膜,“哪里?”
说不好具体是哪里,那股细微的颤动是从骨缝里传出来,找也找不到源头的。
于祗只知道,她身体里一颗心乱得没了秩序,在江听白的挑弄下颈侧动脉处血流也涌得厉害,耳边的咚咚声大到像有两个心跳。
江听白进门时一副奔丧样,这会儿见了人,倒是一点不急,他慢条斯理地吻着她耳垂。
于祗身上那点微不足量的力道泄了出去。
手里的包都掉落下来,她手腕上的脉搏被江听白用指腹抵住,抵得她经络有些发麻。
她微蹙了眉心,嗓音已然变了调,“我不知道哪里。”
听着委屈得要命,小朋友告状,像跟他打小报告。
她一双手也不自觉将他的腰环得很紧。
江听白也终忍耐不住的箍紧她的腰身,一只手从腿缝里将她抱起来放到桌上。
一小摞文件被他扫落在地,于祗听见响动转头,却被江听白的拇指扳住下颚,强行将她的脸扭回。
江听白扣住她的后颈,强势而用力的吻下去。
于祗的呼吸里有一秒钟的抗拒不被人察觉。
对面大楼里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的,陆续熄灭了,照亮两道不时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过了起头的急切,在快要到尾声的时候,江听白倒放慢了调子。
他把于祗拉起来圈在怀里,手绕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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