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北域怕是有十数万里之遥。
若是无神通,飞也要飞许久。
不过一气化三清,本就是化天地人三才为用,足踏大地,地脉地理之妙尽在心中。
一步踏出,便如缩地成寸、乾坤逆反,或十里,或百里,或千里、万里,只在寸步间。
步行十数万里,亦非不能。
触动,庆典
江舟行于山间,足踏地脉枢机,一步之间,便似天地变换,景色皆不同。
看似一步步前行,十分缓慢,实则不知其速,难以计数。
江舟也并未去注意周围景色,他在体悟元神之妙。
虽说三品入圣,即生元神。
但此时到了一品,他方才知元神真义奥妙。
无思无虑,自然虚灵,内念不萌,外想不入,独我自主,谓之元神。
在此之前,识神、欲神混同其中,未免驳杂。
无思无虑,无想非想,却也并非无有念头。
反倒有种种真性灵光,活泼泼,天真跳脱。
正所谓:妄想不须强灭,真如何必希求。本源自性佛齐修。迷悟岂拘先后。悟则刹那成佛,迷则万劫沦流。若能一念契真修。灭尽恒沙罪垢。
天马行空,一念倏忽,在前在后,过去未来,种种畅思。
如同时时于天人合一之中,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能带给他种种妙想奇思,全无不畅,实为悟道参机灵妙之境。
恍恍惚惚、灵光活泼之际,江舟自己也不知行有几时,行至何方。
从山林荒野,越过闹市人烟,又至深山野林……
重重复复,也未理会他人目光。
路上倒是遇上过不少修行之人,或是妖魔精怪之流。
他虽锁住神气,周身灵异处毫不外显,却不乏目灵之辈,看出他的不凡,未曾招惹。
也有不长眼的,或是强匪,或是妖魔,或是左道邪异,心存妄想,却也未入他眼中,一步跨过,须臾即逝,他人往往只是刹那恍惚,便再无处寻他踪迹。
一路之上,颇令得许多人疑神疑鬼。
乍闻北关陷落,李东阳失陷鬼狄之时的急怒之思,并非无存,只是不能萦绕其心。
大抵有几分忘情之思。
并非无情,而是一种豁达包容,万事难萦的心态。
虽是忘情,种种感动却时时萦于心头。
一路之上,常有令他念头欢动感触之景。
尤以种种生机往复为念。
或是野草破土而出的坚韧,或是花瓣凋零的凄美,或是新生儿呱呱坠地,雨点洒落,虫豸破茧,鸟语兽逐……
种种万象万物,平日里看都未曾看上一眼,竟都能令他生出万般感动。
也因此种种诸般欢悦感动,更令他体会到“逍遥”之意。
圣人甘处浊世,仙人戏游尘世,大抵都源于此念。
不知是第几个昼夜更替,明月又高悬于空。
江舟于恍惚逍遥之间,途经一山林。
见一娇小之影立于大石上,朝天叩拜。
皓月皎皎,有光如玉,照落其身,现出其形。
竟是一只白狐,人立而起。
发出人语之声,清脆娇媚如女子,口中喃喃念诵,似是某篇经文。
见江舟走来,虽血气法力不显,却自有一股出尘脱俗之意。
白狐一双清湛双眸一亮,如空中明月。
正要开口呼唤,下一瞬,却见江舟身形已失,待它急急去寻,却见他已经出现在身后数里之外。
顿时一惊,继而更喜。
“喂!”
白影忽闪,下一刻,竟出现在江舟身旁。
竟然追上了江舟。
“你可是玄门真修?”
江舟一路锁气,它自然不可能得到回应。
“喂~!”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为什么不回答我!”
“说话!”
江舟微感诧异,转头看向于身旁疾驰的白狐。
这小狐狸竟然能跟得上他?
“你不聋!”
他的目光却让白狐明白,这不是个聋子。
“那你是哑巴了?”
白狐也不等江舟答话,便当自猜对了。
自顾自道:“看你有如此神异遁法,当是玄门真修无疑,那你能看懂道经了?”
“我问你,何为黑之宅?何为神之舍?刀圭又是何物?男子又如何怀胎?”
“喂!你说话啊!”
“哎呀,忘了你是个哑巴。”
“那可如何是好?”
江舟根本未曾开口,白狐却自顾自地说了许多话。
“喂,你走慢点啊,我追不上你了!”
虽然白狐有异,竟能追上他。
却终究差距太大,不过跟了片刻,便已难以为继。
很便落在身后。
眼看相距越来越远,白狐见江舟仍然没有理会它的意思。
不由气得白毛竖起,一条狐尾蓬发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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