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面露异色:“张兄想阻?”
张文锦摇摇头:“看来朱家今日难逃血光盈门。”
江舟淡淡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尔。”
张文锦正色道:“江兄,你难道不觉此时有些不同寻常?”
“哦?”
张文锦叹道:“张某在江都多年,虽只为一灌园叟,但终究是活得够长久,所见所闻,也非常人能及,”
“怀右朱家,近千年书礼传家,世家习气难改,难除积腐,有种种不肖之事,实为寻常,”
“只是撇开朱家积腐不谈,近千年家传之蕴,又岂会如此轻易便败于兄之手?”
“不是张某轻视江兄,只是江兄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江兄颇有侠义之心,但也非无故生事,仗势凌人之辈,你与朱家本无瓜葛,怎的短短几天,就与朱家成了这般水火之势?”
“退一步说,纵然此为偶然,但朱家若想对付江兄,实有不少手段,不必显山,不必露水,怎会如今日一般,如此激烈,不留后路?”
江舟目光微闪。
张文锦此言,倒是半点没有错。
看他模样,应该并不知道其中曲折。
但回来探个亲,道听途说下,依然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来。
果然不愧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江舟早知道幕后有人操纵,其中肯定有帝芒一份。
他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袖手,否则有朝廷出面,朱家和自己都闹不起来。
另一方江舟虽有猜测,却不能肯定。
与朱家对上,固然是因心中尚有不平之气。
却也同样有顺势而为,看看其中究竟的意思。
这些话,却也不便在此时与张文锦言说。
当下一笑,对张文锦的言语避而不答,笑问道:“张兄,那瓦棺寺住持,究竟是什么来历?”
张文锦见状,知道自己劝说无益,暗叹一声,说道:“张某早年与瞽目大师有过几分交情,他倒没有别的来头,便是瓦棺寺中,普普通能一个老僧罢了。”
眼见江舟满脸不信,笑道:“江兄不必怀疑,瞽目大师自出便在瓦棺寺,拜了上代瓦棺寺住持了师,”
“他天生瞽目,上代住持大师为免他日后受此累赘,不得宽心,便以瞽目为其法号,就是为了让瞽目大师自小直面缺陷,”
张文锦摇头叹道:“说起来,瞽目大师也不负所望,此僧说普通也普通,说不寻常也不寻常,只因他从不修行,但他心性之纯粹,却是多少佛门高僧大德也难及的。”
江舟也不由点头。
这住持老和尚给他的感觉太怪了,但无论如何,在这老和尚面前,他竟生不起半点不敬之心。
一个毫无道行修为的人,竟能给他这样的感觉,简直让人怀疑,他就是以凡人之身行于世间的佛。
张文锦朝江舟笑道:“瞽目大师虽无道行,但张某却知,瓦棺寺中,有一件奇物,纵是那金顶尊者见了,也必然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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