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旁若无人般,令巨龟驮负着泥棺,缓缓分开人群离去。
虽然带着了功德金钵,却留下了遁龙桩这等至宝,令人颇为不解。
薛荔咬了咬唇,朝江舟狠狠瞪了一眼,竟乖乖跟了上去。
“……”
江舟眼角微微一抽。
住持老僧朝江舟合什道:“江居士,既有此龟相助,便不必劳烦居士了,老袖还要晒棺,这便去了。”
江舟不由自主合什回了个礼。
看着几人就此离去,江舟心中只有一阵荒谬感。
这算什么?
我刀都快拔出来了,就这么完了?
心中除了莫名其妙外,还有着种种疑惑、庆幸、憋屈,复杂万分。
嗯?
他忽然看到正在远去巨龟背上,那副泥棺尾部,有一些彩色的花纹,心神猛地一震,眼中竟是不可思议。
心神激荡之下,心眼忽然观照出一道绿影闪动。
却是那刚刚脱出束缚的靡荼尊者,似乎是被遁龙桩吓破了胆,此时正想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溜走。
“哼。”
江舟也顾不得心中的震动,轻哼一声,心念一动,再次祭出遁龙桩。
“昂——!”
金柱能天彻地,三枚金环飞出,一条蟠龙腾空。
那十数个修门名宿一惊,知晓此宝威力,虽在金顶尊者手下似毫无反抗之力,但绝非自己等人能敌。
顿时四散,想要远遁。
只是江舟虽未能发挥出遁龙桩真正威力,却也是上古异宝,又怎能让他们逃了?
眨眼之间,三枚金环便将包括靡荼尊者在内的几人套住。
金色蟠龙在空中游弋,朝剩余之人扑了过去。
一瞬间,除了三人化作遁光,霎那即逝,剩下之人,便都被卷了回来。
金色巨柱上顿时多出了十数个仙门名宿,剧烈地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半分。
江舟目光冷然,五指一握。
“昂——!”
只听五声龙吟,柱上探出五颗蟠龙巨首,口吐金焰。
龙吟震天,金焰弥空。
十数个威震天下的仙门名宿齐聚,设下围杀之局,除了三人逃出之外,此时竟都化成了飞灰。
形神俱灭!
就这么……没了?
本以为是必死之局,连百余年未曾现身的金顶尊者都已经出手,也明明已经镇压了这江舟,令其束手。
却因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和尚,一具莫名其妙的泥棺。
本来见了那遁龙桩的威力,人群中不少人都动了心思。
但落到金顶尊者手上,也没有人敢生异念。
此刻金顶尊者却将到手的宝贝留了下来,这就难免令一些人生出心思。
江舟冷眼扫过下方,惊惧的人群之中,仍有几道若有若无的敌意。
只是此时他却懒得去理会。
人虽仍在原地,一道无形无质的元神却已经跃出头顶。
往一方飞去。
正是怀右朱家所在的方向。
烈焰
元神出窍,瞬息千里。
江都城虽大,从洞庭湖到怀右朱家,却也不过片刻即至。
只是方至朱家门前上空,忽闻一丝熟悉的异香扑鼻。
江舟元神便当空顿住,朝下方看去。
巷角一株老榆树下,正立着一人,抬头微笑着看着他。
头戴高冠,身着朱衣,仪容甚伟,如夜中皓月,徐徐清风。
“张兄?”
此人正是那曾化身灌园叟的地仙张文锦。
江舟微感讶异,落了下来,现出身形。
“张兄不在洞府享仙福,何以在此?”
“呵呵,内子想念家中亲友,便与她一道回来探望,偶闻江兄之事,故而赶来。”
江舟心念微转,便目露恍然:“瓦棺寺住持大师,是张兄请来的?”
张文锦笑着点点头:“张某心有所感,知道那金顶老僧现世,便仗着昔年一丝情分,请瞽目大师代为调解。”
他摇摇头,无奈一笑道:“本想亲自助江兄一臂之力,但我虽是地仙之体,却久居尘世,受尘毒所侵,一身道行,十分只余五六分,”
“而且那金顶尊者非同寻常,纵然是张某全盛之时,也未必能敌。”
“地仙地仙,虽沾了个仙字,但到底是旁门取巧之道,比不得佛门正果,还请江兄见谅。”
江舟闻言,心中疑惑解去几分,摇头道:“原来如此,张兄严重,若非张兄仗义,江某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张文锦摇头笑道:“我知江兄出身高门,当有应对手段,还要请江史莫怪张某擅自插手。”
不管他是客气还是真如此想,这份情分江舟是要承的。
不过如此情分,口说无益,只能记在心中,日后再寻机偿还了。
江舟不再纠结,问道:“张兄在此,是等候江某?”
张文锦笑了笑,反问道:“江兄是要去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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