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之下,江伥确实夺了段氏之躯,但段氏之魂却未消,与江伥融为一体。
其死前亦有执念,又被江伥影响,这才有了后来的“妒妇津”种种异事。
这就是后来“水神”的真相。
此妇与江伥融为一体,时而蒙昧,时而清醒。
蒙昧之时,江伥便会出来作恶。
清醒之时,却会尽力阻止江伥害人。
秋家小妹和其友人得能存活,也正是因此。
适才逃跑时,这江伥突然停了下来,却也是段氏被江伥久困,造下许多恶孽,深受折磨,早有了解脱之心。
江伥被江舟追杀,松懈之下,令其本心得以复苏,便想借江舟之手解脱。
此妇种种,可谓是可悲,亦可叹。
她也并非如此津之名般,是个妒妇。
只是其刚烈之性,世间少有。
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丈夫既移情别恋,她便以死明心。
江舟也不知该如何评断此妇,只是觉得一死了之,终究不是什么正路。
“秋家小姐!张某这厢有礼了!”
江舟正看着鬼神图录上的记载,心下感叹。
那边张老头已经对秋家小妹献起殷勤来。
只是这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对一个花季小姑娘大献殷勤,实在有些辣眼睛。
看得江舟皱眉不已。
护送秋家小妹与其友人回家,将其送入秋家门,江舟忍不开口道:“张老头,你果真想要娶她?”
“那还有假?”
张老头痴迷地看着秋家小妹的背影,说道:“我自初见她时,便已倾心,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
“……”
若是一个年轻男子这般,还有几分感人。
但这个老头这般作态,却令江舟有动手打人的冲动。
这时,秋家人已经一窝蜂地迎了出来。
秋家盘算
秋家小妹安然复返,自是令秋老儒和一众兄姐大喜。
尽管其中也少不了有人暗暗嘀咕着那些聘礼,倒也没有人真的希望秋家小妹回不来。
秋家一众女眷在后厢围着秋家小妹,一边安慰一边追问。
书房,秋老儒却愁眉苦脸,与他的几个儿子们商量着。
江舟和张老头被老儒打发了个儿子,在前厅招待,拖延时间。
“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
“你妹妹回来固然是大喜,可为父先前答应那老园叟之事,可如何回拒呀?”
秋老儒说着,有些责怪地看着秋家大郎:“也是你口无遮拦,若你未当众许诺,谁能将汝妹救回,便将汝妹嫁与他,为父便拼着一世清誉不要,落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也要回了这桩婚。”
“但如今人家救回汝妹,若是再食言,那便不止是为父言而无信,而是秋家忘恩负义了!”
秋家大郎一阵嗫嚅道:“我哪儿知道那老园叟还真有这般本事,能将小妹救回?”
“反正不管如何,小妹是万万不能嫁给那老头的,话是孩儿说的,大不了,就由孩儿去拒了,别人要骂也是骂不到父亲您身上,更与我秋家无关。”
“胡闹!”
秋老儒骂道:“你是我秋家长子,一言一行,都代表我秋家,岂能撇开关系?”
“父亲莫恼,大哥,你也莫急。”
边上一女子忽然开口道:“这事,或许还有转机。”
“哦?老二媳妇,是何转机?快快说来!”
秋老儒老眼微亮。
这是他二儿媳,向来心思敏锐,颇有主意,她既说此话,还是他有些期待的。
二媳妇笑道:“那老头区区一个灌园叟,哪里来的这本事能从水神……哦,那江伥手中救回小妹?”
“是啊,这我也纳闷!”
秋家大郎拍手道。
二媳妇笑道:“大哥,你们可有瞧见与那张老头一道来的那位公子?”
“公子?什么公子?”
秋老儒一愣,追问道。
他先前生怕张老头找他要女儿,并不敢出去见人,只打发了儿子去应付。
秋家大郎道:“父亲,是有个年轻公子哥,他自称姓江,只说是与张老头同行之人,倒未说其他。”
二媳妇露出一丝精明笑意:“他虽未说,儿媳却认得此人,说来也巧,此人颇有文名,其诗文在江都广有流传,”
“前些日子,在碧云楼中,一曲《关睢》,令得江都女子都为之倾倒,儿媳近日在那些官家命妇们的各种诗会茶会上,都听出茧子来了,听说连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儿辈,也都赞其一声‘诗中君子’。”
“此人竟有如此名声?”
秋家大郎先是惊异,再是纳闷道:“不过这与此事何干?”
二媳妇还没说话,秋老儒已经皱眉道:“是他?此人于我儒门之中,确有不小名声,但除此之外,他还是肃靖司之人,听说有着不俗的仙家道行。”
“若真是此人,恐怕救回幺儿的就是他了。”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