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中有人连连摇头,露出叹息之色。
这个巡妖卫适才说的话也是精彩得很,应是个有些才学的,十分难得。
可若与这位已经笔落生辉的吴中诗冠比才气,那恐怕是痴人说梦了。
倒是那位李东阳手抚长髯,看向江舟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之意。
江舟眼珠子微动,拖过燕小五低声道:“你说的,楚云楼。”
燕小五小眼顿时贼亮:“成交!”
江舟当即放开他,朝徐文卿笑道:“诗词一道,在下实在是不擅长,不过你若真要指教,那在下便用门中一位师兄的大作指点指点你吧。”
徐文卿眉头微皱:“师兄?”
其他人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又跑出个师兄来?
江舟只是笑笑不答。
当初他跟李玄策可是把牛给吹出去了。
事到如今,他索性就想借这个机会,把自己当初吹过的牛给坐实几分。
堂堂方寸山三星洞弟子,不说通天晓地,古今无难,通晓诸子百家,三教九流那是起码的。
菩提老祖佛道俱精,仅一个道字门中,就有三百六十旁门。
术字门中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趋吉避凶。
流字门中儒、释、道、墨、医、阴阳等诸子百家,三教九流,经史子籍,看经念佛,朝真降圣等,无一不包。
静字门清静无为,休粮辟谷,入定坐关。
动字门采阴补阳,攀弓踏弩,炼丹烧鼎。
等等等等,三百六十旁门,门门皆可得正果。
他江舟,就是三星洞弟子,怎么地吧?
我不会写诗,可我身后有无数“师兄”!
诗仙诗圣,诗佛诗鬼,应有尽有,不信?砸到你信!
江舟念头转动间,干脆彻底将那层为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披上的唯唯诺诺的伪装完全撕掉。
在别人眼中,很惊讶地发现,他似乎有了些变化。
原来这个原先不大起眼的巡妖卫,容貌竟是如此的丰神俊秀。
气度出尘,不与世同。
隐隐间还有一种视天下如无物的桀骜。
李东阳和戴幼公相视一眼,都点头暗道:有意思的小子。
“小五,拿酒来。”
江舟忽地伸手一横,摊开手掌。
敢拉哥哥下水,就先给我好好伺候着吧。
燕小五看着横在身前的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一抽,才拿起一壶酒,一个杯子,斟满放到他手上。
围观众人见他架势,纷纷挤向前来,伸长脑袋。
一众白麓学子愣然,眼中惊疑不定。
江舟来到围栏边上,轻缀杯酒,眺望千里碧波,万道金辉。
一口酒意上涌,面色酡红。
有人看不惯他这作态,大声“嘀咕”道:“不是说你师兄做的诗吗?还想什么,搞得像是你自己要作诗一样。”
江舟哈哈一笑:“没办法,师兄太多,诗词也太多,我得好好挑挑。”
“……”这牛吹得也太大了点。
江舟已经回身朝李东阳道:“敢问长者,此去神都,可是山高水险,艰难困阻?”
李东阳一愣,目眨奇光,旋即露出不置可否的笑意:“此去有南山横阻,黄河塞路,自然是一路崎岖。”
“只是为人臣者,尽忠国事,虽艰难困苦,也当尽心竭力。”
南山为大稷南北之界,横贯东西逾万里。
此世也有一条大河名黄河,比江舟所知的黄河要大上不知多少倍。
江舟见他一闪而过的神情,便有了底,不再追问。
回头对胖胖的陈员外道:“陈员外,不介意吧?”
陈员外笑得眼都没了:“当然当然!江差……江公子适才一番高论,已足见才情高绝,能在我烟波楼留下墨宝,陈某是求之不得!”
江舟微微一笑,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掷杯于地,又伸出手:“笔来!”
燕小五半张脸皮都抽动起来,默默过去拿了支笔蘸好墨,放到他手上。
江舟站在一根圆柱前,执笔在手,沉吟一瞬,便挥毫着墨。
出乎众人意料,这个巡妖卫并非如他们所想,只识一些字,舞文弄墨,必定笨拙。
反而运笔灵动迅捷,挥毫间便已有一行字书就。
笔迹瘦而劲极,纤细不见柔媚,反如刀锋刚劲,却又风姿绰约。
许多人都被这一行字迹吸引了过去。
李东阳和戴幼公等人更是惊咦一声,直直地盯着柱上那一行字。
更多的人看不出这字的奥妙,只觉好看得很,赞叹一声,便将注意力放到诗词上。
他们却不一样。
这字……分明已开一家之先河,有开宗立派之气象。
此时已点评四起。
半篇道论
有人念出声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此句看似平平无奇,行文间却也颇显大气。”
“这席上菜肴虽算不上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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