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来得特别快,晚餐也来得早,几乎在安顿好猎物后就开始,晚餐在大宅附有的餐厅进行。不到十人的小队打到大熊,对熟练猎手来说也是不错的成绩,他们却没有特别庆祝,主食是数种根茎植物混合的泥和麵包,配菜是丝状的肉和酸辣的酱汁。大公没有出席晚餐,席间安静得吓人,有也顶多是『酱太辣』、『薯泥好吃』等等和晚餐有关係的对话,没人说起和打猎有关的事情,羽还寧愿他们乾脆的指责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被几十隻眼睛盯着,却不知原因为何。
胃和思绪搅在一起,羽索性端起餐盘,隻身离开大桌。坐在马厩外头,吃着麵包沾上汤汁,冷空气夺去几分香味,加重几分咸度,在寒风中凝望黑漆漆的森林,羽食不知味的吃着。
沙沙、沙沙,后头传来马翻草的声音。
「洋葱,我待在这里做什么呢?」
「嘶?」
洋葱又扯扯他的头发,嘴里没吃完的草屑落了羽一头,带着浓重的口臭。
「羽先生?」
满德很惊讶能在这看见他,转头贴到洋葱身边,满眼亮闪闪的先拍她的背,再放肆的摸她的马屁股,差点被咬断手指。
「战况不好?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大公打猎又特别严肃,难免多紧张点。」
洋葱并不是隻轻浮的马,对接触的人有她的坚持,讨厌的人连根毛都别想摸到,满德偏偏是个不怕咬的人,双手开攻左一下右一下的摸,挡不住这种攻势的洋葱也只能意思意思的张嘴,马齿磨来磨去。
「我猎到熊……小了点,但还是熊。」
牠应该在秋天出生,换算成人类的年纪不过是个婴儿,却为了好奇心,再也尝不到春天的花香。
「怎么了?」
他们都沉默下来,羽忍不住先问。
「我们……通常不杀幼兽。」
满德说得委婉,可是从他的眼神中,羽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很严重。
「大公没生气?」
满德问。
「没特别说什么。」
羽看得出满德有些不安,或许他只是在安慰自己。
「说实在,我也摸不清大公心情。」
北领地人总自嘲他们血里只有酒,灵魂则是由对自由的渴望组成,身为纯正的北领地男儿,大公的确爱酒、自由,看似随兴的他,通常有另一套想法,满德眼中流出一道光,和大公在击杀巨兽时有几分相似。
「今夜会很冷,别在外面待太久。」
等等,我还想……。
话还没说出口,满德先站了起来,立刻被不悦的洋葱咬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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