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季棱点头道:“那好,我就先把箱子的钥匙交给你,到时列好清单放在案上,你什么时候来清点都行,我就在隔壁。”
说完,他当着仇公武的面,将锦盒装着的圣旨锁进了箱子里,再把钥匙交给了他。
仇公武没有拒绝,因为明日会由他这个新上任的门下省外侍中,亲自宣旨,想想就觉得神清气爽。
什么齐王、什么太皇太后,不靠他们,自己年纪轻轻还不是爬到了人生巅峰?
要不是薛季棱还在跟前,他差点就仰天长笑起来。
下旬的第一个工作日,阳光灿烂,蓝天干净得像初生婴儿的眼眸,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今天来上朝的大臣特别齐,有病没病请假的、假托忙得要死没空上朝的、可来可不来的,全都一股脑的来了。
圣上看上去红光满面,精神特别好。
昨夜太和殿里的烛光亮到深夜,教坊司来的那两位司设,很晚才从内殿回去。
下午她们不在殿中,转头便听说仇公武被提拔做了外侍中,圣上似乎很高兴,连她们身上新换的女官服也很感兴趣。
一来二去,圣上和她们滚到榻上,共同深入研究那薄如蝉翼的新襦裙去了。
圣上惊喜的发现,原来金丹的作用还不止能治伤寒。
今儿起得早,圣上不但觉得困,腿还有些隐隐的痛。仇公武在外衙,好在他昨天已经送了几粒金丹,圣上从盒子里拿出金丹服了两粒。
今天上朝很重要,等永儿为太子成了既成事实,就让皇祖母哭去吧。
至于六郎
圣上端坐在龙椅上,扫了一眼几个亲王站的那排,含笑道:
“早朝很久没到这么齐整了,朕今日要颁一道关乎国祚的旨,还希望众位爱卿今后要尽心支持他。”
圣上果然兑现承诺,要下旨册封皇太弟了。
大臣中有人欢喜有人愁,眼见那道圣旨已经捧在仇公武手上,支持齐王的大臣们都暗暗松了口气。
“昨日,圣上将门下内侍做了一点点调整,门下外侍中仇公武上前宣旨。”
刘弘逸话说突然,大家都微微有些吃惊,毕竟仇公武太年轻,看上去也没有薛季棱那样稳重。
但这是内臣,理应由圣上说了算。
仇公武将圣旨展开,大声念道:“唯太和六年,皇帝若曰:惟元穹降祚,启我唐运,”
渐渐的,他脸色大变,磕磕巴巴声音越来越小。
圣上以为他遇到了不认识的字,觉得有些丢他面子,不耐烦的指指旁边的薛季棱道:“薛侍郎,你来念!”
薛季棱上前要接过圣旨,仇公武却瞪着眼睛死死拽着不想给他。
这就奇怪了,外侍中和内侍中不一样,内侍中主要跟在圣上身边鞍前马后,外侍中还是要些处理公务文案的水平。
圣上怎么用了个连圣旨都念不全的小宦官做外侍中?
他俩在僵持,圣上有些气恼的瞪了刘弘逸一眼,刘弘逸赶紧说:
“薛侍郎,还不快快宣旨!”
薛季棱一把抽过圣旨念了起来:“唯太和六年,皇帝若曰:惟元穹降祚,启我唐运,皇太弟,奏,术勾当军国政事,温慈睿哲、孝友端明、运为善之心,尚好学之志”
龙椅上的圣上听蒙了:
这是朕的圣旨吗?昨日李珏在紫宸殿当着朕的面写的,又当面用的印,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假传圣旨?
转眼间,薛季棱已经将中书省、门下省的经手人、负责人名字都念完了,众臣齐呼:
“陛下圣明!”
这是早有口谕的事,大臣们只不过是等到尘埃落定而已,这份制书更是给几位相公过了目的,他们也没有异议,唯独只有台上的皇帝面色惨白,他指着薛季棱恨恨道:
“把圣旨给朕送上来!”
薛季棱面不改色,将圣旨递给了刘弘逸,圣上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鲜红的玉玺印章。
圣旨没有假,可这内容
刘弘逸简直要窒息了,这玉玺印颜色有些浅,昨天用印的时候,薛季棱说,印太淡了,让他去帮忙那印泥。
这个章,必是他在沾印泥之前盖上的!
风疾复发
当堂宣旨,钦封六皇子齐王李奏为皇太弟。
制书里明确,在皇帝旨意下,皇太弟可勾当军国政事,那就是赋予他合法监国的权利。
符合台下大臣们的预期,却气坏了台上的圣上。他蓦然想起,昨日李珏拿来一份拟好的圣旨,内容正是册封皇太弟。
他眼光往最后两排五品官员望去,那里靠近殿门,逆光。圣上咬牙道:
“退朝!”
中书舍人有六位,上朝只能去两位,今天刚好没排到李珏。
齐王被正式册封皇太弟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皇城,中书省当然也不例外…
李珏给听懵了。
他是全程参与圣旨偷梁换柱的人,怎么换来换去,圣旨又换回来了?他心中一凛,赶忙到柜子里去翻,还没来得及送去销毁的那道圣旨。
展开来看,李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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