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常出入长安城大户人家的花园,所以,哪家有什么奇花异草,他们如数家珍。
这次小娘子派黎海平回去,就是要他低调的、尽可能的多收集白叠子种子。
过了这个棉籽成熟季节,再想找,又要等上一年了。
“看,棉花种子!”
苏洛泱把手心摊开,里面是包着薄絮的棉籽,这虽然是高昌国种棉花,但并不是现在的长绒棉,而是草棉。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明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会收获第一批大面积种植的棉花了。
想想就开心。
“要是能把王家在东庄左右的那两个庄子也买下来就好了,我们在中间种棉花,就不怕被人发现。”
李奏将她的手掌合上,笑道:
“那就难了,据我所知,那两个庄子的主人绝不会卖他的庄子,因为,他准备在庄子里种占城稻,也不想让别人发现。”
“啊?真的?你已经把他们的庄子买下来了?他们怎么肯卖给你?”
洛泱又惊又喜,这个郎君做事越来越上道了。
见她笑靥如花,李奏心情也分花拂柳的灿烂起来:
“不过是痛打落水狗。阿辛的尸体被阿夔他们烧了,对于我皇兄来说,一天找不到这个杀手,一天得不到安宁。王尚书被贬琼州,正合他意。
五千里路要平安到达,不把地产变成钱怎么行?谁知还能不能回来。这么大的庄子要快速变现,还有谁比我们东都柜坊有实力?”
这对瞳仁都是外圆内方的郎君娘子,没心没肺的笑着,却不知此事已变成有心人眼里的砂子。
不少人都在悄悄打听,东都柜坊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洛泱已经跟阿娘说了,她想去看看苏家那两座山,若是能卖得些银子钱,还能让阿娘弥补些损失。
李明珠本不同意让女儿去的,这事要办也应该让四郎去。
那两座山不值钱,卖得的钱,还要分文不少的交回给阿娘,捞不到好处,他才不想去,和朋友打打麻雀牌不好吗?
好在李奏提出,他有个庄子也在伊水边,江船也是现成的,他可以陪小表妹去。
这个堂侄儿是皇子,礼数能照顾到,也不像泱儿那样天真容易被人骗,李明珠勉勉强强点了头。
因为冬季快到了,府里上下、几处亲兵,都需要添冬装、发放冬至的炭饷,李明珠确实急需这笔卖山林的钱。
洛泱当然不是真的是去卖山林,但他们想把这个山林“藏”起来,最好就是从苏家的财产登记上除名,就不会有人怀疑到那个地方。
关城门之前,李冽的快马进了城。
他带回了元枫的书信,说的都是好消息。下个月授衣假,他和裴煊都可以回洛阳探亲,只是军营里的父兄是没有这个假。
信里最后说了一句,因为这次兴庆宫受惊,圣上勒令仇士良清理了一遍近身侍卫,把王守澄的人清除过半。
王守澄毕竟年迈,竟被这事气得病倒,仇士良在圣上的支持下,一时风头无两。
宫里永远不会缺得势的太监。
也因为刺杀这事,圣上本来要召回京外皇亲参加的,“九九乐游原登高”也通知取消了,李奏原来还担心行程有些赶,这下才真安心下来。
他们是坐船出发的,巢县公的官船,四郎还到洛水码头送行,他满面春风的挥挥手:
“路上小心啊,早点回来!”
妹妹走了,少了个盯着自己的人,阿娘在后院又从不管外府之事,自己岂不是真正当家做主了?
看着江船走远了,四郎美滋滋的转身,却见丁香、季扬、程飞、程越站在身后,四郎吓了一跳:
“你、你们怎么没跟着去?”
季扬抱拳道:“四郎君,小娘子请示了夫人,她不在府里这段时间,让程飞、程越贴身保护您,在下和丁香姑姑协助您管家,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去做。”
四郎咬牙切齿:
好啊苏洛泱,你在阿兄这里耍什么小聪明?
我理你才怪!
小彭庄
李奏他们的船在河里走,阿夔他们几十个人骑马在岸上跟着。
因为他们的马要送到小彭庄去钉马掌,让钉上马蹄铁的马儿试着跑跑山路。
洛阳军的马场已经不能放他们自己的马了,这次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伊水一带找一个适合养马的地方建马场放马。
洛阳城附近只有一个官马场,并不是说没人饲养私马,而是私马都被饲养在远离洛阳的地方。
安史之乱后,长安马政落入宦官之手,听话的藩镇马政虽然还在镇将之手,但私马泛滥,往往超过了官马,马政只在明处。
而那些强势的藩镇,朝廷连军队都管不了,更别说管马了,五万藩镇兵,至少养有十至十五万匹军马,耗费的银钱与士兵相当。
要维持这样大的军备开销,藩镇除了征收朝廷的两税,还要加收各种费用。
东都做为陪都被朝廷盯得紧,没有那么放肆,所以他们的军力明显低于河北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