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抹绿衫白裙的记忆,洛泱也许会接受这样的假设,但现在绝不可能。
她面色如常,点头问道:“那裴刺史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只叫人把这些话都记下来……小娘子,以前的事您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会不会真是自己掉下去的?”
杏花小心翼翼的问,可洛泱看过去的时候,她眼光却不自觉的有些闪躲。这目光,像是……项目方提供了假数据?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我现在真是一丁点都记不起来了。这里有丁香照看,你快回去吃饭,累了一天早点睡觉。”
“丁香?小娘子,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杏花满脸惊慌,一双手都不知放哪好。
丁香是夫人房里的大丫头,以前小娘子怕被管着,又怕她老往夫人跟前告状,怎么说都不愿意要这些大她十岁的姑姑,怎么自己就晚回来一会,地位都变了?
丁香笑着解释道:
“太医说,小娘子需要多提点旧事,有利于恢复记忆。我是看着小娘子长大的,夫人把我调到长川阁来服侍小娘子。你还照做你原来的事,只不过多了一个人,对你没影响。”
“哦,是这样,杏花明白了。”她行了礼正要退出去,又犹豫着问:
“小娘子这失魂症能医得好的吧?”
“医不医得好,她还不是我们家的小娘子?快去吃饭吧,给你留着饭菜呢。”
丁香顺手把小娘子用完的碗碟收拾了,让她一并带出去。
看她走远了,洛泱才问:“丁香,杏花平时都是这么慌慌张张的吗?”
“您也看出来了?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今天折腾了一天,吓着了,小丫头眼神都有点飘。”
洛泱点头笑道:“也许是这个原因,安魂汤也给她一碗。这几天让她歇着,有出门的活都别叫她干。”
“是。您也该早些休息,府里戌末亥初熄灯,不过,刚才夫人特意交代了,您廊下的灯不熄,说到处黑灯瞎火您会害怕。”
丁香替她整理好床铺,又为她脱下外衣,临走前指指书案上的书道:
“这几本书是夫人特意让我找来的,她说,这都是小娘子开蒙时用的书,上面还有您画的标记,您看看对恢复记忆有没有帮助。夫人说,要是实在想不起来,您也别勉强。”
“知道了。麻烦你再跑一趟,去告诉我娘,我这边什么都安顿好了,安魂汤也喝了,让她放心。”
“不麻烦,应该的。荷花就在外边值夜,隔一道帘子,有事您叫她,能听见。”
看到丁香也退出去,内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洛泱才深深叹了口气。
她信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封面上写着《三字经》,左下方画着个小人,小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或者,是一把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画的。
翻开来细看,大概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背过三字经,内容也还记得,里边的繁体字竟然看得蛮顺眼。
之前还担心不识字,想不到阿娘这个举动帮了她大忙。
从她在现代学过、背过的《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开始看,脑子简直就像开了挂,自带古今繁简对照表。
洛泱正凑在油灯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三字经》,听到外面荷花小声对人说:
“小哑巴,这两盏灯笼不用熄,以后长川阁的廊灯都不用熄,知道了吗?”
她大概是连说带比划,说得很慢,那个哑巴也“啊啊”的小声回应着她。
“你问小娘子?她没事了,在里边看书,在看书,懂吗?这点心给你,出了院子再吃。”
哑巴还是“啊啊”的,不过能听出他挺高兴。
再听,荷花已经关上了门,外面也没了声响。
苏家的主人和气,仆婢性子也好,那个杏花……应该是自己太想找到凶手,多心了。
现在看来,苏洛泱是爹疼娘爱,还有五位兄长护着。
阿娘出生李氏王族,阿爹的祖上是大名鼎鼎的开国大将苏定方,如今他自己是东都兵部尚书,兼都防御使大将军。
没有貌美心狠异母妹妹,也没有始乱终弃渣男未婚夫。
完美!
母胎单身二十七年的苏洛泱,渐渐接受了她这个新身份。
突然,“啪”的一声,她内室的窗,连窗带框,“哗啦”的飞到内室地上,摔成碎片。
一个黑衣蒙面人,从破了的窗洞跳了进来。
洛泱吓了一跳,她第一反应就是吹灭面前的油灯,抓起带热油的油灯朝那蒙面人掷去,跟手又推倒了面前的细脚书案。
听声音,油灯是扔到那人身上了,不过应该没什么杀伤力,逃出去才是唯一出路。她大叫:
“荷花!有刺客!”
荷花也机灵,拉开门大喊:“救命啊!有刺客!有刺客!”
苏府已过了熄灯时间,四周静悄悄的,外边只有少量的灯笼还亮着。荷花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夜空,很快有了动静。
她转身回来找洛泱,洛泱已经摸黑走到隔帘,主仆两人撞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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