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缜密的心思,如何能精准的劫杀胡舟,现在全都说的通了。
胡舟是粮食铺子的老板,与户部侍郎挪用灾粮的事应该有很大牵扯。沈侍郎可能是需要利用胡舟转移视线,暗中将粮食运往别处。而胡舟因为女儿之死生了异心,想要将此事告发,这才被杀人灭口。
也就是说当时胡舟是想要将证据提报给能管此事的人。
胡舟一死,证据也就没有了。
大理寺的人多次查访与胡舟有生意往来的人,皆无所获,可如果这生意不是明面上的呢?
账本上没有记录,可能还有另外一本账,是账房先生也未曾经手过的。
“启禀大人!那人死了。”
赵寺正大惊,一把揪住侍卫的领子,吼道,“你们怎么看人的?怎么会死?”
“回大人,那人只说渴,没想到喝了水就……”
苏芷涵跟着赵寺正返回审室,入目皆是一片猩红。她上前捏开僧人的嘴,见其上膛挂了铜钱大小的白色印记。
失策了。
“他嘴上有毒,必须遇热水化开。”
同死侍一样,他是随时准备赴死的。方才没有机会,受不了刑讯才招供,一旦有了机会便激发毒性,这样即使招供了,死无对证,等于没招。
赵寺正锤上石壁,“该死的!”
“也并不是全无迹可寻。”苏芷涵突然道。
赵寺正忙追问,“此话怎讲?”
就算胡舟瞒的再隐蔽,诺大的粮食铺子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晓内情,即便不是知道的很清楚,起码也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有人没说实话。
苏芷涵当即持着大理寺令牌带人前往粮食铺子,自老板胡舟身亡后,铺子里的各项事宜都由掌柜的做主,生意尚算稳定。
见到大理寺侍卫围在粮铺外头,原本想买粮食的人们纷纷散开。
苏芷涵进门,直言道,“钱掌柜,我们尚有些细节需要询问,请借一步说话。”
钱掌柜愣怔一瞬,随即引着苏芷涵到后院叙话。侍卫们皆留在门外,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钱掌柜端着茶杯,频频吹凉,始终未饮,期间用余光偷瞄过来,只敢看上一眼便马上移开视线。
苏芷涵扯了下唇角,“莫不是这椅子上有钉子,钱掌柜怎的如此坐立不安。”
杯盖碰到杯身,叮当作响,钱掌柜陪着笑脸,赶忙低头饮了一口。
“大人说笑。”
热茶放置手边,苏芷涵却没有半点品茶的兴致,开门见山道,“除去城东的这家粮食铺子,胡老板可还有其他生意?”
钱掌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下,继而笑道,“老板多年就经营着这一桩生意,粮食铺子就是他全部的心血了。”
“钱掌柜。”苏芷涵起身,踱步至其面前,“胡舟枉死,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因何而死?”
钱掌柜低着头,稍稍往后仰,“不,不是被沈大少爷所杀?”
“你觉得以胡老板的精明,会被那个纨绔草包杀掉?”
见他神色中带出不确定,苏芷涵继续道,“钱掌柜,我真的不想传你去大理寺问话,你知道,大理寺的审室进去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完好的出来。”
钱掌柜胳膊抖了一下,直接滑到地上,“大人明鉴!小人真的不知老板生前同谁在做生意,只是老板那有两本账簿,他从来不让人碰。老板偶尔会驾车去城外西郊,具体是什么生意小人真的不清楚!”
苏芷涵从旁边的马市借来马匹,即刻动身前往西郊。
高头大马立于身侧,唯有苏芷涵在其中显得娇小。
其中一名侍卫上前蹲下,“您踩着属下上去吧。”
苏芷涵瞧他一眼,“不必。”
话音刚落,她腾空跃起,翻身上马,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在场众人移不开视线。
她拉住缰绳居高临下的对侍卫说道,“多谢。”
一行人等马不停蹄的赶向西郊,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出了城门。
郊外人烟稀少,到底还能看到零星几家铺子和偶尔来往的行人。
钱掌柜只知道胡舟会来西郊,却不知具体去哪里。
苏芷涵下马来到路边的茶水铺子,让店铺的伙计给几匹马喂水喂食,她与侍卫们也要了一壶清茶,就这么在简陋的帐子底下小憩片刻。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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