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算很意外,他父亲对华璋和阴蔓本来就不一样,华璋更得父亲喜欢一些。
只是这样他就不好当着妹妹和妹夫的面开口了啊。
嬴政一眼就看出扶苏在想什么,便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想说什么便说。”
扶苏略一犹豫,便起身开口说道:“还请父王收回成命,不要降罪于不肯用曲辕犁之黔首。”
菟裘鸠听到曲辕犁三个字就竖起了耳朵,嗯?这跟曲辕犁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降罪?扶苏在推广的过程中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当初曲辕犁做出来,现场展示让嬴政和重臣们都觉得是好东西之后,菟裘鸠就没再理会这件事情。
别管这个时代再怎么落后,国家机器运转起来肯定比他瞎折腾要强。
更何况秦国的特殊制度意味着秦王的意志能够延伸到任何一个乡里,没有人能够违抗,敢违抗的都去见先祖了。
只是如今看来,好像还是出了点问题?
扶苏说完之后已经做好了被父亲斥责的准备,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嬴政只是问道:“你就想说这个?”
扶苏略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说道:“儿臣……儿臣以为这条法令太过苛刻。”
嬴政问道:“你真正去了解过?”
扶苏连忙说道:“儿臣也曾四处走访,如今大部分人都已经用上曲辕犁,有一些人家只是没来得及更换,是以儿臣觉得若是因为没有更换曲辕犁就被定罪,实在太过严苛。”
菟裘鸠心里十分好奇,想知道新法条到底怎么规定的。
秦国的律法并不是一成不变,每年都会根据去年的案件情况进行一次集体修订,将不适合或者有漏洞的地方修补之后再将信的律书发至各地。
所以有新增法条之类的一点也不奇怪。
嬴政叹息说道:“你还是不懂。”
扶苏有些困惑,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懂了,这一条律法明明是小题大做嘛。
嬴政看了一眼嬴华璋和菟裘鸠,一个面色平静似乎并不感兴趣,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强忍着没提问。
他忽然就很想知道菟裘鸠这个创造者的想法。
他点了点菟裘鸠的额头说道:“对此,鸠儿怎么看?”
菟裘鸠惨遭点名,小心翼翼问道:“臣……臣还不知发生何事。”
嬴政转头看了一眼嬴华璋,嬴华璋立刻开口解释说道:“前些时日父王下令,明年正旦之前,未曾更换曲辕犁以及耧车的黔首都算违法。”
菟裘鸠略微一愣,下意识说道:“曲辕犁和耧车的推广想必不顺利吧?”
嬴政指了指扶苏说道:“让他说。”
扶苏立刻解释说道:“此事非一日之功,大家之前未曾用过曲辕犁和耧车,一时之间不接受也是有的,更何况各地郡县已经制作大批曲辕犁和耧车,只需他们用很少的粮食就能换取,根本无需用律令来强制执。”
菟裘鸠想了想问道:“所以扶苏公子觉得这条法令太过严苛想要让大王收回成命是吗?”
扶苏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还这般称呼父王?”
成婚之后,菟裘鸠就是嬴政半子,完全可以改称呼了啊。
菟裘鸠愣了一下,这才轻咳一声说道:“是我疏忽,一时还不习惯。”
嬴政和嬴华璋两个人一同沉默,他们两个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菟裘鸠跟嬴华璋的婚姻是假的,那么菟裘鸠依旧还是臣子。
不过嬴政倒也不反对菟裘鸠改口,是以没说什么。
扶苏这才了然,然后问道:“你觉得呢?”
在扶苏看来,菟裘鸠心地善良,性格柔软,想必也看不得这么严苛的法令。
菟裘鸠却没回答他,反而问道:“扶苏公子说也曾走访民间,我想问一下,公子所询问可是咸阳附近农户?”
扶苏点头:“正是。”
菟裘鸠立刻摇头说道:“你不该问这些人,或者说你见的人太少。”
扶苏略微一愣,他倒是没有什么不悦,只是正色说道:“还请月恒教我。”
菟裘鸠解释道:“咸阳乃国度,周围寸土寸金,便是土壤没那般肥沃,能在这里有一块土地之人家中也必然有几分积蓄,这些人对于大王的政令是最先拥护的,他们这般作为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才会给你推广曲辕犁和耧车并不难的错觉,我认为大王这一条法令的确是当下需要。”
扶苏有些迷糊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别的地方就不会这样?”
菟裘鸠转头看了一眼嬴政,嬴政对他点点头:“说。”
于是菟裘鸠对着扶苏公子开始了灵魂发问:“你见过真正的地无几陇的黔首吗?你知道他们有多贫穷吗?你知道他们的思想有多么顽固吗?”
扶苏公子被他问的面色胀红,却还是摇了摇头。
菟裘鸠这才说道:“那些真正的贫民通常故步自封,他们不愿意接受改变,也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
扶苏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
菟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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