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动了动,眼睛都尚未完全睁开,就先喃喃地唤:
「姊姊……」
这回睡着,他终于没再掉回那无止尽的黑暗长廊,而是梦见小时候,他被绑架的那次,和姊姊第一次相见的情景。
真可爱啊……小时候的姊姊……头发扎成了马尾更可爱了……眼神虽不若现在犀利,可是以一个少年而言,也很有气势。除了身形比现在矮一些,骨架纤细了些,几乎没什么差别……他在梦中看得痴了,真想时间停在那一刻,一辈子就和姊姊关在那铁牢里,就他们两个,也没有关係……
才这么想着而已,就煞风景地醒了。他缓缓睁开眼,却没预料到,会见着比梦中更醉人的美景—
封神闭着眼,沉静优雅的容顏就近在眼前,正枕着他一隻手臂,沉沉睡着。长发散着,鼻梁秀挺,唇色朱红。与梦中那个霸气侧漏的少年相比,这个成人版、睡着了的他,反而添了一丝平时少有的脆弱与纯稚,让他心怜又……
瑞恩愣愣地看着,完全移不开视线,看得越久,只觉下腹闷胀得越厉害,好像被塞了团火球,烧得他直冒汗、口乾舌燥……
碧绿色的湖面起了淡淡的红色云气,脑子里好像也笼罩着那红色的雾气……心脏和下身的某个器官一起搏动着,他没有办法思考,只能顺从本能的召唤,缓缓凑近那朱红色的唇……
封神昨晚一直等到瑞恩输完了中和药剂才睡下,他平时习惯裸睡的,现下跟瑞恩睡一起他还无法如此心无芥蒂,和衣睡的结果便是睡得并不安稳。空气中一有波动他就醒来了,只是未察觉到杀气,所以没有睁眼……只觉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脸颊,然后下一秒,唇就被堵上了。
他猛地弹开眼皮,那两汪飘着红云的碧湖便直直地对上他,湖水的顏色变得很深,有封神并不熟悉的情慾涌动着。
说不熟悉也不然……在义大利的那晚也曾见过……但……总觉得,没像现在这样的……露骨…赤裸裸……像是要吞了他整个人一样。
他想起昨天瑜对于『非常关键』的解释:就我推测,在环大人自我修復的这段时间,所出现的无法控制的行为和衝动,最好不要太过阻止或限制。这种东西就像是岩浆一样,一直堵着不让他释放,久而久之,恐怕会让他脑部受损得更严重。所以策略应该是引导、疏通,而不是围堵。
封神那时不以为然地反驳:『这什么话,如果他要拿刀捅自己,我们难道眼睁睁让他发洩啊?』
瑜歪歪头,说:『冥主,您不妨把环大人现在想成是一个小孩子,他做任何不恰当的事,我们必须得要耐心地问明原因,然后开导他。以您说拿刀捅自己为例,我们不能只是制式地说不行,而是要问他为什么想这么做,教导他这么作的严重后果……慢慢建立他脑中正确的神经回路。这样您听懂吗?』
『……』
封神一面被啃着唇,一面想着瑜的话:耐心、引导、疏通、重建……是吧?简单!
「咳……那个……咳咳……」他在密密实实的唇瓣相连间困难地寻找开口的机会,一发声又觉得嗓子哑得厉害。「不能……这样……」他乾巴巴地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超没说服力。
但是,瑞恩的确顿住了动作,眼眸一片混浊地望着他,绿红两色缠绞不休。
「为什么……?姊姊,不喜欢吗……?」
他的嗓音,满满流洩的都是不掩饰的哀伤,眸底的红光似乎渐渐佔了上风,绿光摇动不定。
呃……这是要怎么回答……?这种状况,好像跟他问瑜的那『拿刀捅自己的』假想题有着极大的落差呀!
这应该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典型范例!
「那个……也不是……」封神绞尽脑汁思考着此时此刻适当的遣词用字—既能表达自己的立场,又不会刺激到瑞恩。「就是呢……你不能……没问过对方……就亲呀……这样,很不礼貌。」嗯?虽然说这内容没有错,但怎么感觉自己真成了小学老师!
更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瑞恩还当真像小学生一样,傻愣愣地点点头,道:「那姊姊,我能亲你吗?」他正经八百问着的时候,眼里的红光似乎就褪去不少。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封神脑中清楚地浮现了这八个大字,伴随震耳欲聋的「命运交响曲」。
所以说,该死的瑜根本没讲清楚,像这种情况下,到底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呀!?如果不由分说地就拒绝,方才也看到了他不对劲的反应;如果任由他发洩的话,那、那、那……发洩的程度非常之广啊……
见他久久不回答,瑞恩的眼眸黯淡了下来,但几乎已见不到原本的碧色,不祥的暗红色忽明忽灭,彷彿将爆未爆的岩浆。他喃喃道:「姊姊……不愿意吗?果然还是……不喜欢对吧……我明明问了,可是姊姊如果不回答,那我要怎么办?」他时而像是在徵询封神意见,时而又像自言自语,脸上那种狂躁的气息又起。封神心一惊,当下什么口诀观念都给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他拉下瑞恩的颈子,唇随即覆了上去。
哦啊……简直比中和剂还神啊……
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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