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所以我说……这样……这个注射针……该怎么……嗯……那个……」
瑜吞吞吐吐的,一句话断成了好几段。他望着眼前十指紧扣的两人,问出心中的疑惑。
手握得这么紧,一刻不愿放松,他要怎么打针?不打针,又要怎么输注药剂?
啊,不过这两人甜甜蜜蜜的景象倒是少见又养眼,能多看一会儿也是好的!瑜心中喜孜孜地想。
封神睨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对那紧握住他的男人轻声说:「乖,先松开会儿,就打个针,很快的。」
连他都难以想像:自己竟然能够用如此温柔的语调说话!不过面对此刻像孩子一样腻人的瑞恩,这些话倒是自然而然地就从舌尖溜出来了。
瑞恩微微瞪大了眼—封神注意到那原本隐隐浮动的红光几乎已经褪得看不出了—摇摇头,手指收拢得更紧。
「不要!一放开,姊姊就不见了!」
所以说,人生得好皮相还是吃香的。否则像这么大个儿的人,说起这种撒娇的话,还能够让人感到毫不违和的自然,他俊美的皮相绝对佔了压倒性的原因!甚至连他皱起眉,眸子里水汪汪的模样恐怕都会让大票女子心碎。
封神是没那么乡愿,但也不想在此刻刺激到他。只好退一步跟他商量:「你松手一下,我摸你头好吗?就像刚才一样,不走。」
瑞恩想了想,方才被顺着头发摸,的确很舒服,这才缓缓松开了手。只不过,碧绿色的眼眸依旧紧张兮兮地盯牢了封神,似连眨眼也捨不得。
封神勾起一个苦笑,长指顺着他的发流滑行,不着痕跡地空出了位置,让瑜办正事。
「记得眨眼啊。我在这。」他调侃地提醒,瑞恩却还是傻愣愣地盯着他的脸,完全不移开视线。
良久良久……只见他眼皮开始缓缓垂下,再撑开,再垂下……就这么来回挣扎了半晌,总算闭上了眼,胸膛起伏平稳,似是睡着了。
封神看向瑜,后者向他解释:「我加了一点镇静剂。」
封神点点头,依旧轻柔地摸了摸那金色的发丝,才站起身,问道:「他状况怎样?」
瑜一面比对着手中的抽血报告,一面回答:「老实说,就不过出去转了一圈,跟你说了几句话,进步却比这几天加起来都大。情绪稳定很多,说话也有条理……您应该有注意到环大人的眼睛—残存在他体内的药性作怪时,就会透出红色的光晕—方才,也几乎见不着了。」他吁了口气,顿了顿,从报告中抬起眼,对封神道:
「我猜测……这只是猜测:中和药剂虽然能够阻止细胞突变继续发生,但已经被影响的细胞却无法復原,依旧像不定时炸弹一样存在环大人体内。但是,只要那个能让他情绪稳定的因素存在,他似乎就能够与之抗衡,不出现躁狂的表现。」
「甚至,我觉得可以大胆地假设:若这个令他感到安心、依赖的存在,带给他更多的正面情绪的话,是否甚至能够逆转那时药物带来的伤害……」
「……」
封神默然无语。
这意思是……他现在不只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瑞恩,还得要綵衣娱亲逗得他乐呵呵就是!?他好歹也是一门之主,为了一个手下,须沦落至此吗……?好吧,当然瑞恩不仅仅是他的手下,但是……
瑜娇甜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有些沉凝:「冥主,有件事,也许你听了不会开心,但是我还是想说……」
封神瞥了眼他难得的欲言又止,只一字:「说。」
「就是呢……虽然我知道您现在是以环大人的身体状况为重,但是这可不是像报恩或是施恩一样的—让一个脑部受损的人產生心理依赖,进而逐步修復受损的组织……是一个漫长而遥遥无期的过程,而且……在这过程当中,倘若有任何一丝打击,绝对会让环大人退化得比现在更为严重,甚至还有可能再次发病。所以、所以……那个……」瑜绞着手指,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就是不敢对上封神益发犀利的狭长眼眸。
「我只是想说……冥主您……如果对环大人不是那个意思的话……倒不如,现在就把他送回义大利去,让他自生自灭吧。」
封神垂下眼,望着那睡着后显得恬静无害的俊美男人,眼眸中暗影浮动,眸光沉沉。
怎么说呢,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属下—够残忍,够理智,够一针见血。这逻辑、这条理……让他一丝缺点也挑不出来,连想要讨价还价的空间也无。
让瑞恩予取予求,的确对压抑他的狂躁有帮助,但是,若只是为了同情的话,犯得着这样做吗?他身为金鹰会的少主,蓝尼的手下菁英辈出,说不得也会有像瑜一样的能人,可以研发出更进一步的治癒药物。把他送回义大利去,蓝尼会有办法的……这世上,没有人是重要到无可取代……尤其是,如果他对于『无可取代』这件事,其实也没那么嚮往的话……
封神的手指蜷了起来,缠住了一綹如同流沙一般金黄的发丝。
唉,明明在蓝尼生日宴的时候,就该顺利解决的事,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本来呢,他应该要和蓝尼一起,向瑞恩晓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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