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看向骆清流的眼睛,发现他的确是成竹在胸。
经此一役,他似乎比之前找回了点勇气,不让他去反而不好。
“但是没有必要。”谢揽在马上坐直身体,“我也不是自夸,你看我像是需要停下来躲雨的样子?这里岔路多,他们没那么快追上来,咱们走慢点就是了,我没问题。”
被他一提醒,骆清流才发现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出城也才一个多时辰,马背颠簸之下,竟然还能恢复的这么快?
谢揽算是作出解释:“我原先根本不用吃那颗压箱底的药,正是怕回军营的路上状态太差,你们又瞎折腾。”
骆清流:“……”
药物诚然有用,但他知道,起关键作用的还是谢揽强悍的身体素质。
“说起来。”谢揽低头看一眼自己肩膀上的伤,“原本我这伤口还能愈合的更快点,可惜那瓶最昂贵的金疮药,被你给糟蹋光了。”
骆清流:“……”
尴尬的回忆起来上次在济河边,他被谢揽划了脖子,心里有气,为了报复,倒光了他一整瓶金疮药。
“我的错,等回京城我赔十瓶昂贵的给大哥。”骆清流心道若能平安回去,赔一百瓶也行。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是你自己承诺的,我可没逼你。”谢揽说话时,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冯嘉幼紧贴着他的胸口,第一时间从他的身体感知到他警觉起来了。
谢揽朝前一指:“去,你们走前面,我稍微休息一下再去追你们。”
一副怕他们再停下来自作主张的模样。
“好吧。”
等骆清流从谢揽面前经过时,谢揽又说:“等等。”
从他背后的兵器匣里,将那柄唐横刀抽出来,“手里没兵器,我心里不踏实。”
等骆清流几人进入狭窄栈道,远到马蹄声几乎快要听不见时,谢揽转眸朝着斜后方黑暗的林间望去,目光比这雨夜还更阴冷:“大都督,您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下官,究竟是为什么?”
同父同母
不多时, 林间传来马蹄声。
像是踱步而来的,轻且缓,却又似擂鼓一般,震的冯嘉幼心口疼。
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非得凑在一起将谢揽逼疯不可?
冯嘉幼恨得要命, 低声说道:“夫君, 你相不相信你二叔的判断能力?”
谢揽皱起眉:“嗯?”
冯嘉幼下定决心:“他说, 你的亲生父亲是陆御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虽不确定齐封稍后会说什么, 自己多言, 可能会适得其反,也必须要说。
因为她知道他心中已经起疑了。
“你在漠上, 被太阳晒多了皮肤会红的厉害,才时常戴面具。陆御史也有这样的毛病。”
说完之后, 不听背后的谢揽说话,垂眸见他攥刀的手, 青筋突出的吓人。
冯嘉幼伸出手, 掌心覆在他的拳头上, 温柔又坚定。
谢揽的拳头松开一些。
齐封终于牵着马从林间走出来:“受了伤, 依然有这样的警觉, 勉强过关。”
谢揽一听见他夸奖自己,就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你本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 暗中跟着我, 只是为了考验我重伤之下的警觉性?”
齐封没有回答,看向了冯嘉幼。
谢揽收紧双臂, 护好怀里的女人, 同时一勒缰绳, 控马偏了个位置, 使得齐封无法正视她。
之后才开口:“大都督但说无妨,关于我的一切,内子一清二楚。”
齐封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微微蹙眉,他哪里都好,唯独差在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但此话犹豫许久,想到他自己的过往,便有些说不出口。
他点了点头:“是有这样的意图,也因为身处暗中更方便保护你。”
谢揽张口就想讥讽他:我需要你保护?你算个什么东西?
但他深深吸了口气:“我何德何能,竟令大都督如此费心?”
齐封道:“你莫不是忘记了,我想邀请你入我军府。你是我看好的苗子,我不能让你折在了南疆。”
谢揽不耐烦:“我早就已经拒绝了你,我对军府没兴趣,只想留在玄影司。”
齐封不容置喙:“你必须来我军府。我的身边,才是你谢揽往后安身立命的地方。”
此话太过好笑,再搭配他那自大的模样,令谢揽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中满满的嘲弄。
他真的很想在这亲手杀了齐封,正好推到南疆头上去。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从他刚才出手去擒翁若怡的表现,谢揽在心中已经估揣出了他的实力。
以自己此时的状态,拼一拼有希望。
但他吃下小金丸并不是为了杀齐封,是要带着冯嘉幼,以及韩沉几人一起回军营。
不容有失。
谢揽原本都准备策马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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