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将我扔进兽圈自生自灭,还会把我从少主的位置拉下来,每个兄长阿姊都等着看我笑话。”他表情平静,说话平静,给人的感觉却是像随时会陷入癫狂。“父亲,不对,都督说我没资格叫他父亲,他说我身体里流的是卑贱奴仆的血,他没有一刻不想杀了我,他为何要杀我,我是他的孩子,就跟兄长阿姊一样,我做错了甚么。”身为亲随的刘景看着自家少主越来越不可控,伸手上去用力按住司寇自商的手腕,沉声提醒他:“少主,想看你笑话的那些人都死了,包括你的兄长阿姊们,他们不敢也不会再与你争权,都督现在也在你的掌控中,没人再敢对你对和夫人做甚么,“你才是上河道真正的主人,你身体里流的也是狄穆猎氏的血,你是狄穆猎氏的狼,是雄鹰。”阵阵微风拂过,司寇自商脑海中一片万籁俱寂。烟火声,高谈阔论声,他统统听不见。良久,他松开握着利刃的手,手中的弯刀应声掉在地上。他从混乱的情绪中抽出神来,他怎么忘了,母亲不会再遭任何人欺辱,那些人都已经死透了,连把他当做猪狗一般的父亲如今也不能奈何他。他才是赢家。“走吧。”司寇自商从那只狸奴尸体上踏过。刘景望着他的背影,默然跟上。德麟殿距离辰极殿有段距离,晏枎虞跟着谢政玄走了好一阵才到。为了等后面的杨遒,她没有跟着他一起进去。等到自家师父赶到,她才紧随入内。众人陆续入座,晏枎虞发现御云观坐的地方和彧王府距离不远,处于斜对位置。彧王府来了彧王和王妃,子女来的是孟夫人膝下的谢胤栩与谢芷,外加王妃后面坐着的谢晋和谢苌宜。谢政玄坐在彧王身后。看来就只没带谢雍来。谢苌宜围着谢政玄玩的不亦乐乎,大她五岁的谢晋相比就要安静许多。静静坐着,只会看着谢苌宜与谢政玄玩耍。她记得,谢晋早慧,非常聪颖,他跟其他谢家子女不一样,他是在皇宫长大,太后亲养,陪太子伴读。不是一起长大,也是同父同母,血缘不可逆。谢晋曾告诉她,整个谢家自己最佩服的人是谢政玄。即便他与这个兄长并没说过多少话。“小师姐,来尝尝这个荷花酥。”和水将盘中的做的惟妙惟肖的糕点拿给她。晏枎虞回过神来。刚才她跟掌门师公和师叔无涯行完礼光顾着观察谢政玄,这才发现去情没来。她本以为无涯师叔会带去情来。“快尝下师姐,可好吃了。”和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她想起和音这家伙之前还叫她枎虞道友,现下熟络了倒是喊起她师姐来了。按辈分,她确实也担得起,何况他年龄和薛策差不多,比她还小一岁。让她没想到的是,和音会是掌门师公带来的。经杨遒解释她才明白,凡参加这种盛大的宴会,道观里的三位长者都轮流会带弟子们见见世面。晏枎虞知晓自己是沾了杨遒的光,道观里其他弟子基本都已来过,这次就轮到他们三个。“是不是真的好吃啊,上次去情师兄给我的太甜了,要是太甜你们可要少吃,会蛀牙。”在和音、和水面前,她像是一个小长辈。“知道了小师姐。”只有和水乖巧答复,和音还忙着在吃。晏枎虞与和水被和音的吃相逗的“噗嗤”一笑。“我们又见面了,晏小娘子。”一道不算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一回头,司寇自商正弯腰笑着与她说话。“小楚邪王?”她惊讶。司寇自商落座,他的位置紧挨着她的右手边,和杨遒是一排。“没想到你和我会在这里相见,我还说明日去御云观拜望下娘子呢。”“小楚邪王言重了,吾只是道观中的一个普通小道士,如何担得起拜望一说。”司寇自商单手半撑着脑袋,侧首笑意盎然看她,“小娘子真客气,娘子如何担不起拜访二字,小王觉得你很担得起,一个字汇而已,还能比人高贵不成。”晏枎虞被说得哑口无言,司寇自商是她见到第一个说出这样话的人。大亓向来讲究礼仪秩序,凡事都有规定,不可僭越。他身为都督府未来的楚邪王,地位不知道高出她多少,身份差距这样大的两个人,他竟会对她用敬辞。“王妃,王妃……”晏枎虞被彧王府侍婢恐慌的声音吸引,司寇自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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