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梁禹洛,在收到儿子的语音讯息,说妈妈和奶奶一起燉了鸡汤要等他回家喝以后,便迅速将手上的工作收尾,准备离开。收拾至一半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梁禹洛抬眼看去,见来访的是车时勋,心底有几分意外。「车总,怎么会来?」「我来接尔雅下班,顺道拿品酒会的邀请函给张律师。她还在忙,我看你还没走,就过来打声招呼。」车时勋笑答,自西装内袋抽出另一张邀请函,「这个再麻烦你替我转交给江总监,如果他有空的话,欢迎出席。」梁禹洛接过邀请函,桌上的手机又传来讯息通知,他歉然一笑,「达达要我赶紧回家吃饭,我可能得先走了。」车时勋頷首,把人送到了电梯口,道别过后才又折回事务所。杨心安从影印室出来,见对方回来,立刻转告:「车总经理,夏律师准备下班了。」「谢谢。」男人微笑回应,走至她办公室外,屈指敲了两下门。夏尔雅循声抬眼,男人眸底温泽流淌,紧绷了彻日的神经瞬间松了,疲惫感袭捲而来,她不自觉抿唇,染上倦色的眼就这么直直地瞅着他瞧。她罕见撒娇,车时勋勾唇,提步上前。男人来到身边,夏尔雅脑袋一垂,主动靠进他怀里。忙了一整天之后能有他来接自己下班,真好。车时勋抚了抚她的发,温声问:「吃完饭,我们直接回家吧?」中午时她忽然传了讯息给他,说今晚想去替他挑个婚戒,也没讲明原因,可看她累成这样,他就不希望他再为他费心。早前拿邀请函给张致和时,他多少也打听到她手边的案件状况,几个案子都牵涉到家暴,委託人又是在政坛商界叫得出名号的人物,案件一旦曝光,势必引来媒体关注,这两个月估计是连回了家里都没办法好好休息。「不行,说好去挑戒指的。」一听闻他要变更行程,夏尔雅立刻反对。「下次再挑也行。」男人好声哄着,「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回家。」夏尔雅却坚持,「今天去。」「尔雅?」夏尔雅没理会,只是退开身开始收拾桌面,而后起身穿上大衣,拎着包逕自走了。为什么她坚持今晚去挑婚戒?中午杨心安替她买三明治回来时,随口问了一句:「夏律,为什么记者拍到的照片上只有你戴了婚戒?」夏尔雅原先没多想,却不知怎么地,在写书状的过程中想起两年前曾处理过的案子。当事人不过结婚一年就决定离婚,原因是身为机长的丈夫婚后竟与同机组的空服员长期曖昧,甚至发生关係,后来对方意外怀孕,要求他负责,他才透露自己已婚的身分。而他之所以能够瞒天过海,正是因为长期在外工作都不曾戴着婚戒的缘故。儘管心里明知车时勋不是这样的人,关于两人结婚的事也是他主动提议要对外公开,但她潜意识里就是莫名地在意起他没戴戒指这件事。佔有欲作祟。她其实也明白,这样的反应源自于她心里对婚姻的恐惧和不安,即使清楚他对她的感情也许比她所能想像的来得深,她还是害怕会有那么一天,当他发现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她,或是当他遇见另一个比她还要令他更心动的女人的时候,他就会离开她。然后她才发现,一直以来她所认为的束缚,竟也成了她想用来绑住他的枷锁。她想要把他永远留在身边,想要他的好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然后她才发现,原来她也和那些曾经他无法理解的女人一样,即使对自己再有自信,也还是不断地想藉由各种物理可见的象徵,向全世界宣示,这个男人只属于她。她想套牢他,比她原以为的还要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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